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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见我如此说,便一边干活一边对我说这车拆完之后,下午就没什么活了,所以如果我实在太困的话,下午可以会宿舍睡一会。
我就对他说“只是偶尔一夜没睡好而已,算不得什么”这样思路总算从胡思乱想中被拉了回来,但目光却再也不愿继续投向那块沾满了血污和发丝的玻璃一眼。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我和师父一起将那辆车的所有受损零件几乎全部拆卸分解完毕;自少在保险公司的理赔员到来之前,我们暂时没有什么可做的事情了。师父让我那一把笤帚把车里扫一下,因为刚才他拆风挡玻璃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仪表台上的车带烟灰缸。我于是拿了个笤帚随便在驾驶室里扫了几下,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烟灰还是纸灰扫出了不少。
中午,食堂的伙食相当不错;羊肉包子配蛋花汤。但不知是前一天没睡好的原因,还是受了那气味的刺激,总之饭食虽好,我却没什么胃口,只勉强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半碗汤。之后便回到寝室里,实实的睡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直到被午休结束的上班铃声叫醒。
回到车间时,看见师父正站在车旁与另外两个人交谈。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照相机,对着被我们之前拆解下来的零件不停的拍照的应该就是保险公司的理赔员。另一个人额头上包着纱布,看上去好像刚刚受伤不久还没有痊愈。
师父看见我一脸刚睡醒的样子,便问我干嘛不多睡一会。
听到我回答说不困,并问他有什么要我干的之后,师父便对我解释说;等下理赔员拍完照片还要去办公室与刘副厂长讨论修理费用、核算工时等等。最后副厂长才会派单,将修理任务正是下达给负责修车的班组。如此这一套程序下来,估计距离下班的时间也就不远了,所以这车今天可能是修不上了。
我俩正说着话,就见那个头顶包着纱布的人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盒烟和两张五十元的钞票,直接就往我和师父的工作服衣兜里面塞。
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立刻便被弄懵了,还没等回过神来,就听他满脸堆笑的对我和师父道:“不瞒二位师傅讲,我这车是出租车,从肇事到现在四天过去了,我这车连租子带各种费用一天下来就是小二百元,实在是耽误不起呀;所以麻烦二位帮帮忙,今晚受累加个班……”
我一听这话,吓得慌忙推开他手里的钱和拿包价值至少在二十元左右的香烟。因为从昨天我刚进厂的时候袁厂长就再三交代我说“任何情况下绝不可以接受车主的礼物尤其是现金”
所以这钱和烟,我当然是打死都不敢收的。
这时果然也听师父对那车主道:“你这是干什么?你花钱来厂子修车,厂子花钱雇我们干活,我们哪能还要你的钱呢?再说厂子也有规定的……”
“呃……那……那既然这样……”那车主见师父如此说,便又改口道:“那这样好了,我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交朋友;今天你们二位能帮我修车也算咱们的缘分,晚上下班以后我请你们喝……”
那边“酒”字还没说出口,便又被师父打断:“诶!你来修车就是赏我们饭吃了,我们哪能再让你请?就算喝酒,也是我们请你才对吧?”
“是呀……”我这边傻兮兮的正要接话,那边车主却早已明事的道:“那好!等这车修完咱们哥仨就喝酒去,你也不要请我我也不请您,咱们aa制!一人一百块钱怎么样?我这一百先入股,这事就算定下来了!”
我一听这话,心底立刻就有点发慌;以我每月仅仅二百元的学徒工资,如何敢搀和这种每人一百元入股的饭局?于是便盘算着如何既能委婉推脱,又不至于连累师父也跟着自己一同跌份。
岂知师父竟一边对那车主豪爽道:“那成!这钱就先放我这,回头咱们喝酒去!”一边朝我使了个眼神,道“铁子!干活!”
“啊?不、不是、不是说要等……”
“不等了!现在就动手!”师父说着便开始动手修车
“那就拜托二位了!”那车主见我俩已开始动手,便即刻再次陪了个笑脸,然后拉着理赔员一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一边朝车间外走去。
见二人都已走出了车间,师父这才低声对我解释说,修车这行有修车这行的规矩,就是谁先接手谁就全程负责。既然这车一开始是交给咱们来拆,那厂长也就不可能再将它派给别的组了。所以不管单子什么时候派下来,这车铁定是咱们修了,至于是现在开始还是等到单子下来再开始干活,当然也就没什么区别。另外,因为师傅们赚的是绩效工资,所以如果有人下班后愿意多干一会,厂里一般都不会过问。至于徒工,如果自己是否愿意跟着师父多干一会,更是完全由自己决定,只是有一点;这种个人的私下加班,厂里是不会付给一毛钱的加班费。
“呃……那他说那钱是喝酒……原来是?……”我才回过味来并立刻从兜里将五十块钱和那包香烟掏了出来,一把塞进了师父的兜里,道:“师父,要这么说,这钱我可不能要,这都给你”
“为什么?“师父一愣。
“您想呀,车是您修的,我就是帮您打个下手,所以这钱当然是……”
“得了吧!你个傻小子!”师父气得简直哭笑不得,瞪了我一眼并随手将钱和烟塞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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