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瑞轻笑,手中的折扇轻摇,道:“潋阳所设,三皇兄岂有无兴致之理?”
“那只有你一人吗?太子兄他们可曾来了?”
萧瑞闻言目光微沉了沉,转而又立即笑言,道:“哦,太子弟公务繁忙,虽是佳节,但自然是无法随意出宫玩乐的。等回了宫,你再让她补还你一礼不迟。”
潋阳郡主听言轻“啊”了一声,脸上果真带上了些许失望,“太子兄也真是的!我都邀过他这么多次,还是没有过来,真是不给我面子……”
萧瑞微然一哂,没有多说什么,目光微敛将情绪悄然隐去。
渐渐地时辰渐至,日映花浓,潋阳郡主双掌相击,命人将数坛酒坛一一搬运上前,又令随婢自圆台上的宴桌一一布好了佳肴饭菜。那酒坛中的酒一嗅即知是自皇宫而来的绝酿,还未曾开封,便已能隐隐闻嗅得酒香醇馥幽郁,冽香飘渺四溢。
眼见已至午时,流觞宴很快开始,众人纷纷有序自圆台的周围坐好了。潋阳郡主命人开启了一坛醇酒,又为场中众人一一斟满。待一切完毕,她举酒相敬,礼貌开辞。
周侧众人立即客气地应辞,纷纷也举起杯,将酒一一啜下了。坐在最偏侧的角落,沈长歌轻轻放下酒盏,回头望了望立于侧后随侍的临霜。
“一直站着,累不累?”
如侍婢小厮一般的随侍自然不能在当下的场合落座,临霜闻言轻轻向前挪了一些,摇头道:“不累的。”
“你以前可玩过这个?”沈长歌又问道,声音压的很低。
临霜如实摇摇头,“倒是听说过,但,还是第一次见到。”
沈长歌轻笑,“你先再耐一会儿,等下他们玩过两轮,我就借故离席,再带你到别处去走一走。”
临霜一怔,心头隐隐微热了一热,虽口中下意识答着:“不用的。”心中却忍不住涌起一丝感动。
同沈长歌相邻的沈长昱故作无视地轻咳一声,戏谑道:“三哥,你和‘知交’有再多的悄悄话,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半刻?你们连住都住在一起,还差这……”
临霜的脸色腾地便红了。沈长歌面色一阴,冷着脸看过去一眼。
没说完的半句慢慢被吞回了口中,沈长昱讪讪移开了视线。
圆台之上,潋阳郡主的婢女浅述过规则,鼓声一敲,便代表着这场几近聚齐了京州各大世家子的流觞诗会正式开场。环绕圆台周侧的是一条曲窄的活水水径,曲水流觞,便是将一樽清酒置入在这水径之中。酒樽随着水流渐渐流淌,直至鼓停,酒樽流淌在谁的身前,便由谁来依题作诗。
此次流觞宴既然由潋阳郡主所发起,那么首题当由潋阳郡主所出。伏在案上略思了一思,潋阳郡主很快提笔落墨,而后将书写了题目的纸页递入婢女的手中。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她抬起头的瞬间,目光却似乎轻轻朝着最偏侧的位置一掠,旋即慢慢收回了视线。
第一樽酒樽缓缓入水,鼓声也开始逐渐敲响,随着鼓点愈来愈密,众人的心思也逐渐沉凝起来,纷纷好奇着此次这第一首流觞诗会花落谁手,酒樽随着水流飘飘荡荡,逐渐顺着水径缓缓流过,慢慢的,竟就朝着最偏侧的地方缓缓淌去——眼见着仿佛即将淌到沈长歌的身前。
众人的视线微凝。
沈长歌的才学自整个京州一向都是众所周知的,如若此次由他来开宴首,恐怕之后的他人便再无了出众的优势,故见此状况,所有人的神思不禁都敛住了。便连临霜都不禁睁大了眼,怔怔地盯着那个酒樽越来越近,心下都莫名有了些紧张。
隔远相望,潋阳郡主淡笑,眼神有种异样的神秘。
就在那酒樽就要留至沈长歌的神情,她一直叠在臂侧的手指微微一动,一直绵密的鼓声也倏然一停。那水径下藏着机括,随着机括一起,径中源源的水流竟也一瞬停了。酒樽飘在水中转了一转,逐渐慢慢停住了,荡在水中微微打了个旋。
众人见状却反而愣住。
那酒樽虽停住了,然而所停留的方向却令人有些迷惑。那看似明明是该在沈长歌之前的,最终却距他稍偏了半尺的距离,处于他与沈长昱的中间,似乎没曾想会发生这样的状况,沈长歌与沈长昱一时间也微愕地对觑了一眼,谁都不曾率先伸手将酒盏拿过。
而从众人的方向齐齐望过去,那酒樽一时所直直对应的,却是此刻正静立于沈长歌的右后处,一脸迷茫的……临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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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定了半晌,四周的人群中不禁泛出一阵私语。
“这……该怎么算呀?”其中一人不禁道:“这酒樽,虽是漂向定国世子兄的方向,可是却少了半尺未到;虽是从长昱兄的身前掠过的,但却已明显掠过了长昱兄,那这首杯流觞,该为谁所有?”
“是啊!”一旁另一个少年也很快开口,“不过要我看,这一杯,自然是非世子兄与长昱兄之间莫属的,不然,就由郡主自这二位兄长间择一上台作诗便是了,总归只是一场游戏,又何必太过纠结?”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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