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每年新岁都是一般,久了也便惯了,没什么意思,何况那边人多,少了我也没什么的。”他淡然回答,兀自看了她一会儿,眉宇微扬,“你怎么样?这几天一直在忙,累不累?”
“回少爷话,奴婢还好。”临霜立刻答。
“那就好。”他点点头,唇角似乎微哂了一丝轻弧,在烛光映射的阴影下望得不大清晰。少顷,道:“去换身厚些的衣裳,我带你去外面看看。”
临霜一愕,愣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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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元夜,花市如昼,灯如火树,繁光缀天。
笙歌喧嚣歌舞升平,十里长街不禁夜。元宵佳节,灯火璀璨,正是帝都京州一年之计最热闹的时节,火树银花,满城流光溢彩。
坐在马车中朝着京州最繁华的十里街赶去,临霜隐约总有些反不过神来。
“元夕最热闹的便是京州灯会,不过那里人多,容易发生事故,所以这些年府中已不兴去了,但你第一次在京州过年,去看一看也好,你应当会喜欢。”
身边的沈长歌怡然自得,侧头看了看她,轻一脱手,向她的手中递去一盏燃得正热的小汤婆。临霜一怔,感受到手炉传出的和暖温度,开口道:“少爷,我手不冷的,还是你……”
“拿好了。”他轻轻开口,语气浅淡却决然,“外面太冷,你先捂一捂,小心等下临寒受了冻。”
临霜握着手炉的手轻微一顿,想了想,听话地收了回来。
马车慢悠悠行驶在石板路上,虽同十里长街隔得甚远,可远远的,便已能听见远处此起彼伏的喧嚣与爆竹之音传来。炫亮的烟火冲天而绽,透过车窗的窗帘,将车舆内都映得一片明明灭灭。周围笙歌满盈,爆竹阵阵,遍地笑语欢言。
越临近十里街无疑越是热闹,耳边的喧嚣笑语也逐渐愈加明晰。掀开车帘的一角,远远便望见四周华灯齐放,联袂成云。无数人流自马车旁疾步走过,言语欢笑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很快临至十里街的街口,车夫艰涩停下马车,向里禀告前方人流太密,已经走不动了。沈长歌了解了状况,命他将马车停在街侧,而后很快从车上跃下,又掀开车帘,护扶着临霜下了车。
宛如一道光带在眼前一路蜿蜒开来——
流光四溢,万火千家,整条长街人声鼎沸,人流如织,处处喧嚣。四下座座彩灯齐齐绽放,有高如楼塔,有艳如灯花,形形色色幻彩无比,绚丽而纷呈。
街旁的两侧有着各类兜售花灯玩意的商贩,商贾云集,琳琅荟萃。酒香盈市,舞榭不息,悠扬欢乐的丝乐戏曲阵阵不歇,吞火吐雾的卖艺者纯熟地展示着自己的绝活绝技,惹得周遭的观赏者不断拍手叫好。天空中还飘散着微然细雪,被五彩流光一映,几乎仿若万缕荧光随风飘坠,夺人眼目的绮丽。
漫在拥挤的人群里艰涩地行走,临霜眼花缭乱几乎看不过来,满目皆是惊讶兴奋之色。伴在她的身边,沈长歌悄然环护着她,一边为她指着四周做着讲解。临霜时不时地点头,讶然之色显于其表,几乎惊呆了。
临霜曾经也是见过灯会的。
她所在的青水村虽然年节并未有举办灯会的条件,但接连村中的小镇上,每年元夕,还是会照常举办一场赏灯节。幼时爹娘身体好时,每逢良宵也会带她与陆松柏去镇上赏灯。那时她见到那些异彩纷呈的五彩灯火,便已觉得十分繁华绝妙,那是她几乎无法触及的世界。
可是而今,她才发觉,她之前所以为的繁华世界,却已然完全颠覆了,眼前这般,才真真切切,是她从未感受过的盛世之欢。
“不要光是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耳边传来沈长歌的话音,在一片喧声中显得有些清淡,临霜回过神来,微微有些怔愕。
恰时一阵涌动的人潮袭涌过来,临霜没能站稳,猝不及防之下险些被推倒。
“小心。”沈长歌眼疾手快,立马抓住了她的手,一阵微凉的温度立时传来。
临霜微愣。
顺着这一阵推力跌跌撞撞,两人就这般被人流冲到街道边缘,沈长歌站稳了,望了眼密密麻麻的人群,回头确认,“你怎么样?没事吧?”
临霜摇摇头,目光一垂,看着他尚还紧扣着自己的手,面颊不禁微微有些发热。
沈长歌感觉到了,僵了僵松开手,别过脸微咳了一声。
重新走进人群,两人不再走人流最密的中央,而沿着摊贩密集的街旁,一路走一路看。临霜对那些琉璃竹哨类的小玩意儿极为感兴趣,走过好几个摊位仍爱不释手地观赏。沈长歌发现了,默不作声将东西买下,稀稀散散拎在手中给她把玩。
行了大半天,沈长歌原先递给她的手炉早已没了温度,脚下又踩着地面的积雪,临霜逐渐感觉到冷意浮上来。她缩了缩脖子,将冻得有些发红的脸缩进毛茸茸的大氅,轻轻向掌心呵了口气,然后用力搓搓手。
“可是觉得冷?”沈长歌看到了,伸出手轻轻碰了下她的脸颊,碰得临霜赫地一怔。
沈长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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