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田源同时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一名传信的将士气喘吁吁朝他们狂奔了过来,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
“启禀皇上,这是刚从京城传递到凉州的邸报。”
皇帝觉得他的心都快从胸腔中跳了出来,他颤着手接过了封在竹筒中的信笺,匆促地打开来看,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田源见皇帝脸色不好,急忙走上前一步问道,“皇上,京城出事了吗?”
皇帝攥着信笺的手在微微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道,“慕容璟这个奸贼!”
田源从他手中拿过了区区只有百余字的信笺,粗略地看了一遍,哼道,“慕容璟可真会挑时候,偏偏在我们攻打甘州的时候起兵。”
皇帝攥紧拳头砸在城墙的围栏上,“岂是他会挑时候,分明是凉州出了内鬼。”
田源呆愣着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内鬼?”
“子由,朕将你外放肃州这些年,倒是耽误了你在朝堂磨砺。如今的大夏朝廷,关系盘根错节。只怕是那些小人看着大夏内忧外患,便趋炎附势倒向慕容璟了。”
“那皇上准备怎么办?”
宇文彻遥望远处高低起伏的山脉,眼神渐渐变的犀利而深邃,“朕不发威,倒让他们小瞧成了病猫。传令下去,朕此番要好好肃清甘凉二州!”
“是!”
甘州城破,柔然十万大军受到大夏军队的双面夹击。大夏生擒柔然将领十数名,杀敌五万,其余尽为俘虏,此战大获全胜,士气大大得到鼓舞。清理完战场之后,皇帝在城门亲自褒奖三军将士,监斩敌将。
“朕登基继位以来,素来对尔族宽容大量,准许边境通货行商。然尔等野心勃勃,屡次侵扰大夏边境,残害大夏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斩尔等头颅以儆效尤,让你们柔然王知晓,天威不可犯!”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灰头土脸的柔然将领,将手中的令牌扔在空地上。那些操刀刽子手便上前一步,端起瓷碗中的烈酒一饮而尽,挥刀砍了下去,顿时血光四溅,大夏将士呼喊示威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皇帝挥手示意,震耳的呼喊声方渐渐平息,他继续道,“开战之前,朕曾许诺,第一个攻上甘州城楼的,封赏千户。斩杀主帅、擒获敌将者,一律进左右营为将。此时,便是承诺兑现的时候。”
他话音刚落,几名血渍布满脸庞还未来得及擦去的壮汉就站了出来,单看躯体便知是十分强壮的。皇帝依照诺言进行封赏,尽获人心。
“此役艰难,诸位将士抛家舍命为国而战,人人皆有赏赐。不幸战亡者,令户部下发比以往多三倍的体恤!”
台下众人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甘州诸事安排妥当,宇文彻不欲在甘州再多做停留,传唤甘凉守将安排后续事宜。
“柔然与南楚逆贼合谋,意图颠覆大夏江山。只要江南失地一日未复,柔然便不会罢休。尔等守候北境,责任重大。若甘凉二州失,则长安府不保,京师危殆。尔等可懂?”
众将异口同声道,“是!”
“既然如此,尔等下去安排各营事宜吧!卢猛,你留下!”
待帐中将领都退下之后,皇帝方才对他道,“此役冲锋陷阵甚是勇猛,朕没有看错人。你既已入右营,便在北境好生效劳,军功卓著,日后必封赏不断。”
卢猛从未想过自己会承受如此浩荡的皇恩,单膝跪地道,“末将谢皇上隆恩。”
“你退下吧!”
“是!”
叮咚琐碎的铠甲撞击声渐渐消失在耳畔,周围寂静下来,皇帝方才感觉到疲劳。然而,这场为他而生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北境战事初平,江南战火又起,继金陵沦落之后,南楚的势力继续扩张,已占据大半长江中下游版图。往日病怏怏的楚修泽竟然用兵诡谲,不容小视。
更为危急的是,琅琊王慕容璟竟在此时举起反旗,号称皇帝包庇南楚逆贼,容南楚公主长卧枕边,探听军事机密。承熙皇帝置大夏社稷于不顾,不配为君,当另择贤主统筹九州。四察宗室,唯有代王宇文恒能担此重任,故拥护代王为主公。
琅琊之地距离京城不过三百余里,慕容璟又是筹谋许久,早将兵力部署于临淄等重镇。反旗刚刚举起,便迫不及待地追往京城,短短数日,已逼近丰台。而皇帝刚刚平定北境,大夏最核心的兵力都在甘凉二州,一时之间,京城人心惶惶,已有不少官员暗中投靠到了慕容璟和代王的麾下。
苏琬清明显感受到了巨变,那是因为素珠忽然间准备了很多食材到宫殿之中,甚至包括饮用的清水和烧火用的柴火,仿佛是不打算出去,要在此常住。
“外面是不是出事了?你为什么要搬这么多东西进来?”
苏琬清追在她身后,只见她不肯停歇地布置,将食材归类,又砍柴火。
“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皇上他回来了吗?你就不能说句话吗?”
最后一句话刺痛了素珠的耳膜,她生冷地投过眼神过来,如刀剑一般锐利,令苏琬清瑟缩了一下。苏琬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照顾自己多日的女子是个哑女,倒不是因为不待见自己才如此冷若冰霜。
素珠只觉被她唠叨地头快炸了,只想让她安静片刻,故而稀奇地走到书案前,执笔在宣纸上写道,“慕容反,代王反,帝北征,已急归。”
慕容璟造反了?苏琬清顿时心慌起来,不由为宇文彻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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