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簌簌飘扬,梅树傲然而立,柔弱女子着一袭兔毛出锋棉披风出神望着枝枝红梅,洁白的兔毛领在风中微微跳动。殷红欲滴的梅瓣上落了晶莹剔透的雪花,正如女子肌肤白里透红。
像静嫔这般娴雅的女子,其实是最惹人怜爱的,身上总散发着浓浓的诗情画意。不但男人见了想一亲芳泽,同为女性,淑妃倒也多愿垂怜她几分。
只可惜,后宫中终是硝烟四漫。静嫔这样的,虽然不会主动攻击人,但却是最好的“刀”,一把能致敌人绝无生机的好刀。
淑妃亲眼看着青瑶略有醉意地朝外面走去,嘴角边勾起一抹常人难以察觉的冷笑,随即,又提起青瓷烧窑酒壶满上了酒,满面春风地听年轻宫嫔们斗酒令。
若兰轻步走至她面前,淡笑着蹲礼道,“嫔妾给淑妃娘娘请安。瑶妹妹不知从哪里来了兴致,非要折两支梅带回去,还让嫔妾过来向淑妃娘娘讨瓷瓶,不知娘娘可否应允?”
淑妃含笑道,“梅树绽放如此茂盛,你们寻常是见不到此等景的。故而她新鲜了些,折几支无妨,且带回去观赏吧!”说着,便吩咐秋桐去取白釉插瓶。
待秋桐将插瓶拿来,淑妃又道,“还是我亲自为她挑选几支红梅,免得开不长久,就凋零了,白白折腾一番。”
若兰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却并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得跟在淑妃身后,一同朝院落而去。
彼时,青瑶正同静嫔在梅树下畅谈。在外人看来,这两位低位妃嫔聊的极开心,殊不知话题却是异样沉重。
“静嫔姐姐缘何独自在此间赏梅,适才又感慨叹息万分呢?”青瑶拨弄了下压在花瓣上的雪,指尖触及,微有凉意。
静嫔在后宫中默默无闻多年,青瑶尚为刘氏掌事宫女时,便听说过她的名字。但能背叛昔日主子的人,心性定好不到哪里去,她懒得回话,便欲离开。
“难道静嫔姐姐还以为你腹中的胎儿能活过今日吗?”
只一句话,静嫔的脚步便顿住在了那里。她侧过身来凝视着青瑶道,“你这话是何意?”
青瑶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侍立在鹅卵石路上的宫女,“静嫔姐姐应当知道,今日伺候你的,是淑妃娘娘的亲信。”
静嫔也扫了一眼那个翘首盯着她的宫女,失落笑道,“这里是长春宫,谁又不是淑妃的亲信呢?”
青瑶抚着压在棕色树枝上的雪,“今儿雪下的这样大,鹅卵石路上都结了层薄冰,静嫔姐姐若是不小心摔倒了,那可就不好了。”
静嫔蓦然睁大了眼,似乎品咂出了她话中隐含的意思。正待要追问时,却见淑妃与敏充媛并肩而来,青瑶则是嘟囔了一句,“好戏就要开始了。”
静嫔与青瑶一同迎了上去,青瑶位分略低,当稍稍在静嫔身后些。刚刚踏到鹅卵石上,还未走几步,意外便发生了。静嫔脚下未能走稳,直直摔了下去。
“小主!”随身伺候的宫女惊叫一声,伸出手去扶,然而为时太晚,静嫔已经倒在了地上。
“啊…”静嫔秀眉蹙起,右手狠狠抓着小腹处的衣料,“碧云,好痛…”
“怎么回事!”淑妃已经快步走了过来,瞥见白雪中渐渐渗出殷红色时,终是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若兰随即跟了上来,和碧云一同去搀扶静嫔。静嫔却抽出手来,朝衣襟下摆探了探,不出意料地,手上染满了刺眼的血。
若兰惊觉不妙,“快请太医!快请太医!”
然而为时已晚,胎儿尚不足三月,在母体内受到如此猛烈的撞击,怎可能安然无恙?太医赶到时已是回天乏术,唯有浓重的血腥气息充斥在寝殿中。
消息传到乾清宫时,皇帝正在同内阁大臣考核各地官员绩效。闻言,他愣了一瞬,似乎还无法接受这个孩子离去。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给朕说清楚!”皇帝匆促赶到长春宫,静嫔却因急火攻心,晕过去尚未醒来,唯有垂询淑妃事情的经过。
“臣妾今儿邀了六宫姐妹来赏梅,其间静嫔妹妹说她觉得殿内有些燥热,想出去透透气,臣妾便差宫人们陪她出去。结果不成想,她在鹅卵石路上走的太急,竟摔倒了。”淑妃呜咽着道。
“走的太急?那么多伺候的人是做什么的?不知道搀扶着她吗?”
碧云跪行几步,到皇帝面前叩首道,“小主只准奴婢一人跟着,其余的宫人都在廊道上候着。”
皇帝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样的意外,怒声道,“皆是尔等不尽心竭力侍奉!李容贵,将他们悉数发落慎刑司!”
碧云脸色大变,接连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主滑倒…是有人刻意陷害的!”
太监们已经将她拖出去了几丈远,看见皇帝扬手,连忙又将她摁倒在地。
皇帝脸色阴鸷的吓人,不自觉眯起眼眸,步步逼近道,“你说什么?”
碧云再次叩首,泣涕涟涟道,“小主步履稳健,本不会滑倒,但是…是有人故意在小主背后推搡了一把,奴婢还未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去扶,这才…”
“有人?何人?据实交代,敢有半句谎言,朕将你碎尸万段!”
皇帝凌厉的目光震慑了殿内众人,碧云支支吾吾,终于吐出了一句话,“小主滑倒时,瑶美人恰在旁边…”
一言既出,青瑶腾地站起来瞪着碧云道,“你胡说些什么?当时淑妃娘娘与敏充媛已步行过来,我只想着过去遏礼,根本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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