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清明,如醍醐灌顶。再看棋局,只觉得刚刚看去一片杂乱的对弈变得泾渭分明。破局之法,他知道了!即想即做,冷平生足尖一点,就从窗口跃了出去。
白子落,凤凰生。刚刚还趾高气昂的黑龙竟被白凤尖利的喙啄入了喉间。
听到动静的杜卫然回身看去,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定定盯了半晌,他竟于大笑间落下泪来,“有生之年得见龙凤局破,杜某死而无憾也!”
他的话给了阁内众人棋局已破的消息,一瞬间其余人的惊呼咒骂声不绝于耳,冷平生却神色不动,理了理袖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棋局已破,不知若水阁主可会赏脸?”
轻笑声传来,似轻纱似春风温柔地将人心神包裹,“这是自然。”
一旁等候多时的红袖拉过一条垂在半空中的红绸,递给了他,“公子爷,请吧!”
淡然一笑,冷平生却没有接过红绸,折扇在手中轻拍了几下,足下一点,他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再看,人已经在了二楼。
“公子好风采,请进屋中。”
斟茶、浅啜,动作间竟是行云流水般的自然。无俊秀外表,却是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真真是无愧于这句好风采。
阮若水一双桃花眼闪了闪,不动声色地开始找他脸上易容的痕迹。
冷平生留意到她打量的神色和眼底的黯然,放下茶盏,似是不经意间摸了摸鬓角,“若水姑娘可是对在下的皮相感到失望?”
“公子说笑了,外在终是虚幻,何必过于在意。妾只是刚刚观公子风姿,一时觉得有些熟悉罢了。”
借着偏头的动作,冷平生掩饰住眼中激动的情绪,口中带着几分好奇的追问,“哦,不知是何人,竟能得姑娘如此惦记?”
想到白日里古珩瑾说的云皇幼时有被拐走失的经历,阮若水站起身,桃红的裙摆划出了一条圆润的弧线。她斟酌地开口,“不瞒公子,妾幼时的记忆因一场风寒变得有些模糊,只是隐约记得很小的时候被人拐走过,后又得好心人相救。”
巨大的喜悦似烟火点亮夜空般填满了冷平生的胸腔,听闻她的话,面前人的身影与幼时遇到的小女孩竟慢慢重合了,连她的迟疑也被他归结为了记忆模糊的结果。急于求证的冷平生站起身子,有些孟浪地抓住她的右手,果然有一条浅到几乎看不到的疤痕横卧在手腕处。
“晚晚”,本来薄怒的阮若水听到他的呢喃,竟忘了抽回手。
就在这失神的片刻间,冷平生指腹已在疤痕上摩挲了几下,而后弯下身,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怜惜、温柔、心疼,三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显得十分复杂。
阮若水却是无心却分辨,抽回手,略显惊慌地转过身,看了屋子右侧一眼。
暗室中的古珩瑾见状眉头一皱,“若水!”
一声冰冷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明显的呵斥意味让阮若水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云皇面前失态了。运气屏住呼吸,将脸逼出几分薄红,阮若水这才佯装恼怒地回身,“公子好生孟浪,看来我们玲珑阁是容不下公子这尊大佛了!出门左拐的倚翠楼更适合公子!请吧!”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青衣仆人悄无声息地从门外走了进来。脚步轻微,落地无声,冷平生只消用眼神一扫就知道到两人武艺不凡,明白自己刚刚莫名的举动确是惹恼了对面的女子,不禁苦笑,“若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青衣仆人听闻她的话,立刻走到了冷平生身边,“公子,我们阁主发话了,您请吧!”
似是没有听到,冷平生对二人并不理睬,一双凤目只是定定地看着阮若水,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久闻玲珑阁主最喜品行高洁的兰花,在下不才,刚巧有一株珍品,不知阁主可有兴趣?”
“听他到底要做什么。”
阮若水听到古珩瑾的再度传音,心中一定,脸上露出了一个似惊似喜的笑容,“不知是何品种?”
“玉白寒兰。”
本是佯装好奇的阮若水却是真的惊讶了起来,原因无他,此种兰花在月国几乎绝迹,因此也变得珍贵无比。
玉白寒兰,形体纤长,花似白玉,喜寒凉,生于雪上之巅,却绽于盛夏之际,除自然生长外,人力种植成功的例子几乎没有。但其偏具奇效,和天山雪莲、鸾凤草并称为三大奇花。
然不同的是,前两者是生死人、肉白骨的良药,后者却是三步致命的奇毒。
“公子可曾带……”似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否定掉了自己的想法,“不,这么珍贵的花怎么能随意挪动呢?”
冷平生看着她的样子,淡然一笑,“若水姑娘如有兴趣,可过在下府上一叙,赏此奇花。”
“府上是?”
“城南悦府街,冷家。”
果然是云皇,骄傲得连姓氏也不肯遮掩一二。阮若水心中如此想着,面上却是岿然不动,浅笑应好,“改日定然让人递上拜帖。”
“在下扫榻相迎。”
确认冷平生已经出了玲珑阁登上马车,阮若水这才来到书桌旁,轻轻转了转桌上的一方镇纸,右侧的墙壁突然出现一扇门,悄无声息地缓缓打开。门后的密室中却只余顾月楼一人,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然不在。
“爷呢?”
“主子去跟踪云皇了。”
点了点头,阮若水一时间不再言语,倒是月楼颇有几分不自在,“主子已确认云皇的身份无疑,临走前他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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