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简上抬头的杞莲对面露愁容的杞芸盈盈一笑。
“姐姐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没有什么……”杞芸走去,靠在福榕树上。她抬起头,望着院子里妖冶盛开的福榕花,淡淡道,“也不知最前头的宫寝里头,那些花儿,是不是也开的这样好。”最前头的宫寝,那是正夫人的宫寝。
“那是自然,毕竟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杞莲道。
“是啊,春天过去,到了夏天,然后秋天,再到冬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杞芸笑了笑,低头看着杞莲,叹道,“妹妹整日看书,就没有厌倦的时候?”
“无非是打发时间,又不是做学问,哪有什么厌不厌倦的。”
杞芸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一个发呆,一个看书,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消磨完了。中午两人一块用的午膳。
“妹妹,我去姑姑那里,你要不要去?”膳后,杞芸对杞莲说道。她们的姑姑也是随嫁媵妾,这些媵妾在后寝百无聊赖,只能相互走动。
“我不去了,你去吧。”
杞芸走到门口,突然道:“听说国君回来了。”
“是嘛,我不太清楚,多谢姐姐告知。”
“我们就算了,父亲对你寄予厚望,是不是多少也要争取一点儿?”
“我知道了。”杞莲淡然一笑。
杞芸走后,杞莲低低叹道:“连宫里的情况都未弄清,谈何争取?不过,姐姐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样空等也不是法子。”
枯坐一会儿,杞莲对贴身侍女道:“你是宫里的老人,平日多跟旁人走动走动,总闷在这里也很乏味。听到什么新鲜的故事,也能给我说来解乏。”
“是,夫人。”
杞莲笑了笑,开了箱子,取出一块玉佩递给侍女。
“你在宫里倒还好些,家人却很艰难,这块玉佩你拿着罢,可以让人捎带给他们。”杞莲叹道,“我不受国君宠爱,没有能力照顾好身边侍候的人,也只能在钱财上帮一点儿忙,对不起。”
侍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夫人,您是圣女下凡,对我们这些卑贱之人也是如此地慈悲大度。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何来歉意?我们实在承受不起啊。”
杞莲赶紧将侍女扶了起来,用手绢为她拭去眼泪。
“好了好了,没有什么承受不起。”杞莲笑道,“大家同在后宫,都是姐妹。”
侍女收了眼泪,心里愤愤不平,她实在想不明白,放着莲夫人这样善良美好的女子看都不看一眼,那位正夫人到底如何优秀?不就是个见不得人的病秧子嘛。
她不知道,因为正夫人所在宫寝,旁人无法打探出任何消息,管理的太严密了。她是想从宫外探听消息,可自从新君继位,等她们回过神来,后宫已成为一座孤岛,里面的人出不去,出去的人,也再没有进来过。一切供应都被管控,而管控的人,则油盐不进,口风很紧。
所以,尽管后宫女子想要退而求其次,探听正夫人的消息,可惜都是无功而返。她们至今还不知道,那座宫寝中实际上并无一人。她们名义上的夫君,听说偶尔会到后宫,也仅仅止步于正夫人的宫寝。
住在后宫里的人不知道后宫的情况,反倒是宫外的杨干,自从回了新绛,便开始偷偷调查自己二哥的女人们。孙周对他并不设防,孙周的近卫,尽管对那玉的事情避而不谈,可哪里顶得住他旁敲侧击,一来二去,杨干对后宫的情况也摸了大概。所谓的正夫人体弱多病,不能主持祭祀活动,不能出席典礼朝贺,不过都是他二哥隐瞒正夫人不在新绛的托词而已。
是啊,世人只知道有位晋候夫人,只知晋候夫人是杞伯的女儿,除此之外,谁也不知那位夫人的名字,长相。后宫以外的地方,也无人关心这些。只要那女子默默呆在后宫,不干涉朝政,谁也不会去管他二哥后宫的事。像他二哥这般,偶尔到正夫人的宫寝歇宿一晚,白日视朝,或者在路寝处理朝政,或者退到燕寝休息。亲近正夫人,不贪图媵妾美色,勤政爱民,这样的国君,在晋国可以说得上是独一无二的好国君。在百姓,在臣子的眼里,堪称完美。只有杨干,他自嘲地笑了笑。不知不觉,他在二哥的心目当中,已经不再是独一无二。
“二哥,”杨干懒散的坐在孙周对面,似笑非笑地说,“既然二哥不喜欢那些媵妾,不如送给我,不然浪费了韶华颜色也很可惜。”
“你才多大年纪,就想要女人了?”孙周头也没抬,失笑道。
“二哥像我这样年纪,不是已经成家了嘛,您那么宠爱二嫂,那些媵妾送给弟弟又有何妨。不然的话,二哥不怕二嫂嫉妒那些女人。”
“你收了我的媵妾,就算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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