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摩托艇、游艇到游轮,游轮上还停着十余架直升机,白禁城一想起来就骂他败家子。
“很难相信?我也很难想象,我过去的人生……怎么过成了这个样子。”
“你别难过……”
“我没有难过,”裴之昇嗓音一如既往地温柔,搞得这么一个倾诉电话,倒像是他安慰白乔枝了,“我只是觉得,真累,真荒谬。”
“我总是走在家里给我安排的路上。刻苦学习,十年寒窗,成功留学,学成归来。直到毕业以前,我从没质疑过哪里不对,因为……全家都是这样的。”
白乔枝皱眉:“什么叫全家都是这样的?”
裴之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我叛逆过,一系列原因……进了k大第一附属医院,去当一名牙医。
“家里对我很失望。不不,这样说或许太抬高我了,他们从来没对我抱过希望。所幸,这反倒成了他们并未继续干涉我的助力。一个不听话没关系的,还有好几位儿子呢,总有争光的,我也没算太敢叛逆,好歹干了医生行业,不至于气死他们。
“但今天,他们告诉我,他们已经为我预定好了订婚宴。
“他们要我……嫁给福德珠宝家的雄子,付家星。”
“付家星?”白乔枝震惊的差点手机掉地上,“他们疯了吗?”
付家星大名谁不知道啊,付家是典型暴发户中的暴发户,原先学人家搞房地产,破产了,欠债几个亿,银行的人日日堵门口,全家灰溜溜逃离星盟,在天鹅座废弃矿星当土财主去了。结果歪打误撞挖到了矿,正逢三个雌子后的付家星出世,全家当眼珠子似的,说是都是付家星带来的福气,所以此雄子从小混世魔王,极度荒唐。刚成年就娶了三房,一起吸/毒吸死一个,付家星命大抢救回来了,强制戒/毒不知成功没有,这两年又盯上了娱乐圈,不知玩残几个小明星了。
“谁知道呢,”裴之昇语气还是淡淡的,甚至苦笑了一声,“我从来……就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不能拒绝吗?你一定要坚持住拒绝啊,”白乔枝听他语气还淡淡的,这边都快急死了,“千万千万别心软了松口啊!付家星那是个什么东西,他怎么配得上你……”
“哎,配的上配不上的,又有什么硬性规格去比呢,”裴之昇平淡的声音淹没在波涛里,那样虚无缥缈,让白乔枝听着心里落不下地,“或许在他们眼里,我便只嫁的了这种人吧。”
这什么意思啊?
白乔枝气的都要捏爆手机了:“所以呢?你给我打电话,就发发牢骚,叙叙旧,然后明天想明白了,去赴那个什么垃圾订婚宴?”
“我……”
“你可闭嘴吧你!”白乔枝怒吼,“你给我!现在!订机票!来见我!——我可去他爹的付家星,什么狗屁玩意儿也敢随便娶你,别人同意我不同意,他就是配不上你!”
他都要气哭了,付家星什么东西世家圈都知道,提起来这名字都觉得脏耳朵,没一个人看得上眼的渣滓,也就付家把他当宝贝。
裴家人想什么呢把裴之昇嫁过去?裴之昇多好啊,又温柔又博学,那么善良,面对熊孩子烦人都能面不改色的手术,眼里的慈爱不是假的。
话筒那边迟迟不出声,白乔枝还以为裴之昇心软呢,气的嗓音都变尖了:“你不会还在想同意吧?哎哟你要气死我了,我和你说,不行,不可能,没门儿!你赶紧订机票听见没有!你不订我踏马现在飞过去找你!”
“好。”
“我告诉你你赶紧的……什么?”
白乔枝还在痛心疾首的输出呢,没听清,他迟疑地挖挖耳朵,他是没听错吧?
“好。”那边又重复了一遍,坚定的,清晰的,又那样释然的,“明,天见。”
他好像在哭?
白乔枝也来不及生气了:“我不是要骂你啊,我就是太着急了,你飞过来我好好和你说说,这事儿真不行,你嫁过去名声不说,这辈子都毁了我告诉你……”
“我,我就是觉得,高兴,”裴之昇终于哭出声了,他嗓音不是那种很低沉很磁性的低音炮,而是很温润,如他人一般的柔和声线,白乔枝甚至能想象到他的泪水,从太过浓密的睫毛上滴下来的那一瞬,“世界上原来,也是有人关心我的吗?”
白乔枝莫名的虫核沉沉的痛了起来。
“你别哭,别哭啊,”他手忙脚乱,他最不会安慰人了,干巴巴的努力搜寻安慰技巧,“你看看海,对,看看海!你好不容易可算想开了,自由了,看上海了,高兴点行不行啊……现在景色怎样啊,被你说的我也想看海了。”
裴之昇配合他,轻轻笑了笑,断断续续的说:“景色很好啊。仔细看,月亮在海面上有一个非常模糊而温暖的投影,整片都是柔软的暖黄色,像化开的芝士……”
白乔枝被他描述的都有点饿了:“这么好看吗?我想吃芝士蛋糕了。你快点飞来,我老家你知道吧,镇国山,你到了山脚给我打电话,我下去接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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