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老虎冷汗满头,滴答垂落,腿脚直打摆子,这种小命在别人手里攥着,自己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情况,每时每刻都是无尽的煎熬。
“别乱动,万一我手抖了怎么办?”希北风淡淡地道。
赛老虎闻言,身体顿时僵住。
“性命被别人左右的感觉怎么样?”希北风道。
赛老虎浑身被冷汗浸湿,嘴唇蠕动却说不出任何的话,求助的眼神往崔管事那边飘去。
崔管事微微蹙眉,瞥了眼大小姐,见她点头,便干咳了两声。
希北风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适可而止,很可惜就这么停下来的话,果然心里还是会不舒服。他嘴角微微翘起,玩味地看着赛老虎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对你下手?”
赛老虎心里一跳,如丧考妣地摇摇头,不敢刺激到对方。
“倒是挺识相的,可惜……”希北风嘴角上戏谑的笑意渐浓。
赛老虎的心脏疯狂跳动,砰砰砰的声音传到了耳边,体内血液奔腾直冲脑门,眼前一阵阵的昏暗又明亮。
“咚!”
希北风忽然开口。
赛老虎心脏一紧,似乎再也松不开。
“你已经死了。”希北风微笑道。
低眸瞥了眼再无光芒的指尖,赛老虎的瞳孔涣散,视野一片模糊,轰的一声仰面栽倒,震起尘埃滚滚。
一股骚臭味传开。
“我,我没有死……?”
赛老虎泪水哗啦啦地留下,嚎啕大哭得像个婴儿一样,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个不停:“我,我没死啊!我没死啊,没死啊,我没死啊……”
周围的人捂紧了鼻子,瞥了眼那湿透且晕开浓重黑黄之色的裤裆,便知道赛老虎这家伙是大小齐开了,眼底均是升起了鄙夷嫌恶不耻之色,然而看着对方涕泪横流前后shī_jìn还在庆幸没死,心情却又突然复杂起来,一个个都是兴致寥寥地转头退开。
希北风没有兴趣看赛老虎崩溃的样子,已然早一步走开这个地方,身旁还跟着那位娇俏美丽的女子,至于崔管事则是在料理手尾,该抓的总得抓起来才是。
“为什么最后停手了?”紧跟不舍的娇俏大小姐忽然问道。
“宽恕。”希北风义正词严,显得一本正经,然则憋着笑意的嘴角微微抽搐。
“放屁!”娇俏大小姐白了他一眼。
希北风一时语塞,给这彪悍的两个字噎了老半天,最后只能承认道:“好吧,确实是在放屁。”
“你是真动了杀心,傻子都能看出来。”娇俏大小姐道。
“那个混帐敢挡我的道,就是死了也死有余辜。”希北风坦言道:“最后我停手,还不是场合时间不对。”
“场合确实不对,至于时间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娇俏大小姐道:“杀人难道还管白天黑夜?”
希北风无语,这妹子里面绝对都是黑的,亏他之前还被对方迷惑,以为是个讲因果讲缘分讲宽恕的主。
“怎么不说话了?”娇俏大小姐问道。
希北风无奈,只好如实道:“脏了手,待会还怎么抱孩子?”
娇俏大小姐脚步忽然顿了一下,落后小半步的她神色显得有些复杂,不过看了眼脚步不曾放慢的希北风,还是重新赶了上去,嘴角却是不知不觉间微微上扬。
片刻后,两人到了静姐的帐篷外,只觉气氛紧张凝重。
希北风的心有些不安和焦躁,生怕刚才王产婆被拦着的片刻会误事,很想走进去直接询问情况如何,但又实在是不方便,是以只能翘首望着密闭的帐篷门口,听着静姐忍耐的叫声,也算是体验了一番即将当人父的心情。
“会顺利的。”娇俏大小姐像是自语般地道。
“嗯,借你吉言。”希北风淡淡地应了一声,至于跟她继续闲聊,则是没有那个心情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或许过去并不是很久,但对于希北风来说却极为漫长,尤其听着那有些痛苦的叫声,更加是一种折磨。
“女人生孩子没有那么快,两三个时辰都算是很正常的。”娇俏大小姐道,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嗯。”希北风也知道没那么快,但就是沉不下心,新的世界新的生活,见证新的生命诞生,这个小孩子的出世,对他来说意义非常。
崔管事到了。
他瞥了眼帐篷,看了下大小姐,眼底有些异样,最后才是看向希北风道:“没事的,王产婆经验丰富。”
“是吗?”希北风有些不太淡定地问了一句废话。
“当然!”崔管事也是无语了,这还是刚才那个随时可能玩出人命的狠角色吗?
希北风看着他的表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情也平复许多,哈哈道:“那就好。说起来产婆的事还有刚才的事,有劳崔管事费心了,摆满月酒的时候,还请务必赏脸。”
崔管事愣了一下,好笑地道:“这物资紧张成什么样了,满月酒可办不起来,到时候我帮忙弄点糖果,知会一声大家意思意思就好。”
“不行,该办的一定要办,物资再缺也缺不了一顿满月酒,钱不是问题嘛。”希北风豪气地说完后,又低声地道:“至于物资渠道,就得拜托您老了。”
崔管事眼皮跳了跳,瞥了眼似笑非笑的大小姐,无语地白了眼希北风,干咳了两声也不接话。
希北风瞧着他的小动作心觉好笑,旋即望向娇俏小姐真诚地道谢:“刚才也多谢小姐仗义出言,届时有空不妨过来喝杯满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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