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伍叔……”李聿正头大,一见檀华进了门,连忙起身把他拉了过来。唐伍之前看过檀华的设计后就对檀华十分欣赏,李聿连连使眼色让檀华多陪唐伍聊聊,谁知聊了没多久,唐伍自顾自地起了身。
“应该准备地差不多了吧,走吧。”唐伍说着就率先出了门。
“怎么回事?”檀华问道。
李聿蹙了蹙眉,“我给易瑶请心理医生的事让唐导知道了,他专门赶过来的,非要看易瑶演第30场,说要是易瑶无法让他满意,他会指定一个女演员给我。”
“……”檀华接过剧本。第30场恰是甘素娥被黑泉寨众土匪lún_jiān导致小产之后精神崩溃的一段戏,他看过之前骆青的版本,时间不长但难度的确很高。
柴房里的景比较简单,布置起来很快,虽然大家并不明白唐导为什么一来就要看第30场戏,但都很快捷有效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等演员就位。
“听说你们还把姚先生又请过来给那个新人做了指导?”唐伍侧头问一旁的赵勇。
赵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其实易瑶真的挺不错的——”
唐伍摆了摆手,“你不用给李聿打掩护,他那花花肠子我还不了解?当初他来找我,我还想着难得这小子有这么认真的时候,到头……”话语戛然而止,严肃的面容微怔。
赵勇顺着唐伍的目光望向大开的房门——濡湿的凌乱长发,被撕破污染的单薄中衣,红色的鸳鸯肚兜半挂在胸前,露出肌肤上一片片骇人的青紫,中长的亵裤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状,犹如几块青色的布条遮挡着年轻女体最后的羞耻,暗红的血迹从裤腿交界处醒目地蔓延而下,如火舌,如毒液,浸染布条灼烧骨血,最后从女人秀丽的小腿处滑下锈红的一缕……
年轻端丽的小脸上,一片死寂。
李聿和檀华本来想先过去看看易瑶,谁知晚了一步,进入柴房时,那抹受尽折磨的身影便如尖刺扎进了他们的双眼、心头。
唐伍干咳了一声,“不用说戏了,开始吧。”
犹如木偶般跟着剧务走到墙角,易瑶坐倒在薄薄的稻草上,腿下的稻草很快便染上血色,让镜头下的画面更显凄惨。
易瑶将头斜靠在斑驳的墙面上,墙灰洒落,落在鬓发,落在脸颊,黯淡的灰色像是洒在棺木上的第一抔土。
无神的双眸缓缓抬起,望向镜头,望向某个让人无法靠近甚至恐慌的地方。
一时间,无人动作,无人言语。
唐伍微微心惊,至少这个开场远在及格线以上。可等了半天不见后续,唐伍不满地望向角落,轻哼了一声。
海梦随众人一同惊醒,这才记起自己的角色,僵硬地动了几下,调整了一下呼吸,身姿妖娆地走近易瑶。
“哟!还没死那?你还挺耐操的嘛!”
易瑶似无所觉。
海梦柳眉一皱,上前踢了脚易瑶淤青遍布的小腿,“既然还没死,你摆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还是要姑奶奶再叫几个爷们伺候伺候你?昨晚上没被男人捅爽是吧?”
残破的身体惊瑟地一缩,无辜的眸子终于移向一脸嘲讽的海梦。
“呵!怎么?不认识我了?还是说,你这个甘家大小姐,周家大少奶奶不屑于认识我尹莲儿?”
无辜的眸中浮上淡淡的迷惑。
“哦,原来是心疼没了个小孽种啊,放心,你要喜欢生孩子啊,简单,这山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的种,这胎滑没了,保管回头就给你种上!不过,就是不知道周家愿不愿意认一个野种了,哈哈!”
见“甘素娥”脸上仍是毫无生机,“尹莲儿”的眼中不禁又恨又急。
“你要想死啊,就趁早,现在一头撞死了说不定还能赶上你那短命的孩子,去告诉他,他的娘亲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弄死,自己还被人操了个爽,结果别说报仇,连仇人的皮肉都没咬下一块你就去见他了,看他愿不愿意认你这个娘!”
娘?孩子?孩子!
伸手到腿间,抹起一手猩红。她的孩子?呵呵,她的孩子。为什么要生孩子?如果不能给孩子最基本的保障,如果不能陪伴她、爱她,为什么要生下孩子!为什么要让她像其他孩子一样被生下,却要忍受额外的屈辱痛苦!让她还不知道爱是什么的时候就先学会了恨!
无法抑制的恨意溢出眼底,“哭喊了一夜”的嗓子发出嘶哑的低号。
“尹莲儿”松了口气,将地上盘子里的馒头一脚踢到“甘素娥”腿边,转身走出了镜头范围。一离开镜头海梦立马转身看向易瑶,接下来,从恨意中慢慢回归柔弱善良本性的“甘素娥”会以无助又认命的痛哭祭奠她未曾蒙面的孩子,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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