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市的公交车站台简单,一圈玻璃广告栏杆,围成半圆,半圆中摆设两条长形简易木椅。
心桐在医院附近公交站台上看清有通往骋伟外婆家市郊杏花镇的10路公交车,一阵窃喜。
站台人特别多,大部分人站立等车,只有几个人坐在简易木椅上。心桐到站台一会儿,就开来一部大块头大巴,她连忙上前,发现是8路车,又连连后退,让出通道。
车内人多,从站台上再挤入三分之后,车子里便黑压压一片,爆满。
公交车“笛笛”两声,缓缓离开,后面又跟来一辆,已经爆满。看着车内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头,许多人选择继续等待下一辆。
杏花村上宁海市的最偏僻郊区,公交班次少。等了好一会儿,通往杏花镇的10路公交仍然未来。
心桐无聊地坐在长椅上,玩起手机。
经过的其它几路公交车几乎辆辆满载,站台许多旅客不再抱任何侥幸心理。再满也要挤上车赶路。
慢慢地,几辆公交一过,站台上旅客所剩无几。稀落的几个人,都坐到木椅上。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心桐抬头,着急地朝公车开来的方向张望。
突然眼前驰过一辆银灰色小车,熟悉的车身,还有驾驶室里那副熟悉的侧脸,精神一震。
“张骋伟!”她大喊,连忙拖起两大包东西跟在后面奔跑。
小车风驰电掣,将她竭力的呼喊声抛得很远。
心桐追赶一小段路,自知枉然,放弃念头,泄气地回到原位。刚刚寒意嗖嗖,经过这一插曲,心桐全身暖和不少,不再缩在木椅。
她看得很清楚,那绝对是张骋伟。心情莫名地烦躁不安。
副驾上那个女孩好漂亮,白色的外套,大红的围脖,端庄又时尚,娇俏地坐在他的身旁,完美的配对如天造地设。
10路车终于来了,车子上人不像前面数辆公交车人多。心桐上车找到一个临窗位置,坐定后,偏头望向窗外。
她不甘心,在繁华街道上寻找那辆银灰色车身。先看颜色,再看驾驶室司机。
公交车位置高,寻找很方便。公交才穿过两条街道,她看过的银灰色小车不少于三十辆,三十次心动,却没有一次如她所愿。
公交车驶出四周楼房林立的市区,速度加快。停靠的站台间距拉长,但上上下下的旅客依然很多,热热闹闹的,每个人的面孔喜气洋洋。
过年,串亲访友,理所当然,亲朋好友面对面的新年祝福,是他们对最在乎的人来年的殷殷期盼。
而她,祝福全给了手机,选择全选键,手指轻按,手机屏幕紧接着闪动不停,秒送了上百条祝福语,其中有的人是她临时保存的号码,是谁她已经忘记得一干二净,然后坐等他们的回复,回复中夹有她已经忘记的那些人祝福。看着手机上妙笔生花的祝语,明知那些也是群发,心里依然激动无比。
公交路过杏花镇,她差点错过,看到一家店面门楣赫然几个大字“杏花镇茶坊”立即叫停,司机不肯,说杏花镇站台刚才停过。
“停过了?你为什么不报站?”心桐怒目,“快停,我是外地人。”
“报了。外地人也不能坏了规距,不按规定停车,我们公司要扣奖金。”好心的司机说完,减速,停在路边,“下吧。”
心桐大年三十到达杏花镇是傍晚,夜幕朦胧,她不曾浏览小镇真实样貌。
她下车处,位于东镇头。小镇不大,坐落半山处,林林总总不过两条街道,十字交叉,东低西高。
穿过街道,桥街相连、拾级而上,“入眼是翠色,移步皆美景。”
小镇天空一片湛蓝,幽幽河水蜿蜒曲折环绕小镇,清澈见底,几十条小鱼悠闲自在。稍远处绵绵群山婉延起伏,傍水而卧,清一色黄绿色竹林迎风摇曳,动如仙子。
小镇道路非常简单。她虽然只来过一次还是晚上,通过繁华街道,她立刻就找准方位,朝骋伟外公外婆家走去。
外公不在家,外婆和一个中年女子聊天。若大的客厅只有她们两人,她们聊得很欢,笑声不断,亲密中流动出脉脉温情。
心桐的脚步猛然顿住。肖老师?她怎么来这里?站在门外进退两难。有老师在场,她要说的话怎么开口?
“心桐?”肖老师看见傻愣在门外的女孩,连忙呼出声。
“肖老师。”心桐不得不移步屋内,怯生生地又喊了一声,“外婆。”
“孩子。”外婆看见心桐,嘴唇咧成两条线,很高兴。
“有事吗?”肖老师看见心桐手上两大包,以为她走错了路。
“我来看看外公外婆。”心桐把两大包东西提到条形桌上,尴尬地笑,有一种想走的冲动。
“孩子,来了外婆高兴,带东西就把外婆看成外人了。”外婆走到心桐面前,眉头轻皱,“我先帮你收好,回去时带走,不然的话,外婆心里不安生。”
“都是不要钱的,同事送给我,我看外公外婆喜欢吃,就送来了。”心桐搓搓被两大方便袋手提处抠得酸痛的手指说。
老人心痛地上前帮她揉手。
初一晚上,骋伟跟她解释清楚了他和心桐之间的关系,她不敢再向肖乔美乱介绍。但她确实很喜欢这个孩子。
心桐舍不得抽回手,贪恋地享受老人的呵护。转头看到肖老师,不明真相地微笑,才不好意思地抽回手。
“心桐,过来坐,你怎么来了?”肖老师诧异地望望心桐,视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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