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在眼皮上慢慢地减轻,艾笙慢慢睁开眼睛。她周身温暖极了,一个人形港湾正把她兜在怀里。
苏应衡还没醒,一双大长腿夹住她,才能防止她从沙发上掉下去。
艾笙把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精壮的肌理,仔细辨认着他有力的心跳。
大概是在他怀里太有安全感,她一动不动,睡意再次袭来。
再次睁开眼,她被身上的痛楚惊醒。艾笙低呼一声,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幸好铺着地毯,否则非要去医院报到不可。
苏应衡赶紧把她扶起来,“没事吧?”,声音淡淡地。
艾笙有点恼怒,抽开手,低头说:“没事”。
苏应衡坐到沙发上,把旁边的毛毯拿过来搭在腿上,他脸色很差,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起床气。
“到底男女有别,以后好好睡在自己房间里”,苏应衡说着捏了捏鼻梁。
艾笙气鼓鼓地,“就因为这个,你刚刚把我从上面推下来?”
苏应衡哑然,顿了顿才说:“抱歉,不是故意的”,刚刚实在太惊讶,身体一动她就滚下去了,根本没来得及拉住她。
艾笙义正言辞:“你和我说好的,当彼此的亲人。我和你睡在一起的时候,一点杂念也没有,甚至连你的性别都可以忽略,昨天晚上还以为自己躺在妈妈怀里呢”。
苏应衡:他的胸肌还没有强壮到那种地步吧……
他干咳了一声,对上女孩子清涟纯澈的目光,感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是,你到底已经二十一了”,苏应衡越来越拿捏不准和她之间的距离,女孩子的伶牙俐齿甚至让他词穷——就像人前顶天立地的父亲在背后永远输给自己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即使二十一了我也要继续享受亲人的怀抱,如果今天晚上我躺在你的床上你也不要太惊讶。毕竟……我们是纯粹的亲人嘛”,艾笙说完自我肯定般地点了点头,心情美美地丢下愣神的苏应衡离开。
苏应衡喉结上下滚了滚,拿出烟盒来,却没找到打火机。他闷闷地把烟盒往桌上一扔,低头看到腿间鼓起的部分还未完全歇下去,咬牙骂了一句,回自己卧室洗了个澡。
他穿戴整齐下楼,艾笙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今天是周末”,艾笙看着他身上的正装,提醒了一句。
苏应衡心里骂自己昏了头,脸上却从容不迫地说:“有个会议要去点个卯”。
艾笙没有多想,点了点头,给他盛了碗粥。
吃完早饭,苏应衡刚拿出手机,温序的电话就来了。
他按下接听键,对方就开始轰炸:“可以啊你苏应衡,这么多年兄弟白当了,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我们的交情就撂这儿了是吧?”
苏应衡瞥了一眼在厨房里收拾的艾笙,走到外面,换了只手拿电话,波澜不惊地说:“反正交情就那样,撂不撂的也没什么区别”。
温序气得吐血,“都这时候你还装什么傻?”
“我直来直去,不玩儿藏拙那一套”。
温序“嘿”了一声,“你结婚了!”,这一句更像骂出来的。
苏应衡心里知道,老爷子没藏住事儿。“结婚怎么了,还想着让我跟你们一道光棍联盟?”
温序听了没绷住就笑了,“你老是不近女色,我还寻思着会不会在我和高见贤之间挑一个”。
苏应衡笑骂,“要真那样,我们家老头子一早就掏枪了”。
听到苏应衡结婚的消息,温序的惊讶时间也只有那么几秒。他已经习惯沉默孤僻的发小冷不丁爆个惊雷出来。
扯了半天,他终于正声道:“哪天带嫂子出来见见吧,将来也不至于相逢不相识”。
“嗯”,苏应衡觉得不保险又强调一句,“你别整什么幺蛾子,她脸皮薄”。
温序愣了一会儿啧啧地叹,“我这还没怎么着呢,你就护上了。我们这几个人还在围城门口徘徊,你就把自己填进去了”。
苏应衡就冷笑,“这还得多亏你给我爷爷出的馊主意”。
温序心虚地默了几秒,转开话题问道:“你对人家是真心的?”
苏应衡抬眼看着如洗的碧空,深吸一口气,“不知道”。
没等温序再问下去,他便挂断电话。回到屋内,艾笙换好衣服正顺着楼梯往下走。
“不是说有会议吗?”,艾笙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有些迟了,刚刚见他出去,还以为他已经走了。
苏应衡一本正经,“会议取消了”,扫了她一眼,“要去哪儿?”
“超市”,艾笙不抱什么希望地问他,“要一起出去转转吗?”
他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然后说:“我上去换身衣服”。
艾笙心里雀跃着,等他下来。
没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响起,他穿着一件烟灰色的衬衫,底下是一条黑色休闲裤;跟平时不一样的是,他还戴了一副无边框眼镜,看起来温润慵懒。
“你会不会被认出来?”,艾笙已经见识过他粉丝的疯狂程度。
苏应衡不甚在意地说:“我们不偷不抢,认出来虽然麻烦,但也没什么大不了”。
说着把艾笙的包挂在自己身上,去车库把车开出来。
等到了商场下车,艾笙东张西望观察环境,当事人却十分镇定,拉住她的胳膊说:“乱看什么,你这样最引人注意”。
艾笙这才收回目光,问他:“你有多久没逛过街了?”
苏应衡状似认真地想了想,“我都快忘记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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