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看。”
苟沐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回过神来,倒有些不好意思,“周医生,别怪我啰嗦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觉得特亲切,忍不住和你叨叨。”
周栖笑了笑,“不会,我挺喜欢听你说话。”
苟沐心想,你要是做了我嫂子,我还能讲十万个冷笑话大全给你听呢!
小五上楼来,推门进来前还在门口哈哈地朝手心大口呼气,力图把嘴里的烟味给散了。
推了苟沐出去,小五忍不住八卦,“狗哥,这周医生你很熟啊?”
苟沐勾勾手指。
小五弯下腰,被他拍擦了一下脑袋。
“瞎打听!”
***
周栖下了班沿着滨川大道往东开,去周家看奶奶。
听奶奶说,何妈今天在菜市场喜获一只特肥美的鸭,让人现场活宰了说要晚上炖笋干老鸭汤,念叨着必须得叫栖栖回来大大喝上几碗好好补补。
奶奶还在电话里状似无意地告诉她周常东和闻姨晚上要去参加个行业年会,晚上不会留家吃饭。
遇到红灯,周栖刹车,顺手打开车载广播,临近过年,电台里dj的话题也绕着亲情说开。
宽大的挡风玻璃前这座城市的夜色流淌着,每个脚步匆匆而过的人,想必都有一个值得他们赶回去的家。
这个十字路口的车流量很大,红灯时间格外长。
人行道有个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女人牵着个小女孩儿的手走,小女孩儿一只手被妈妈牵着,蹦蹦跳跳的。
周栖在电台的音乐声切进来的时候恍惚间对着那个方向微微张了张嘴,发出一个无声的音节。
“妈。”
她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回想母亲的样子了。以前往往是在工作最忙碌的状态过后,得以喘息的时候会猛地想起那个人,一闪而过的念头,像一道没有一点儿征兆的闪电劈到地上。每次她都用力遏制住自己不要往深里想。
这恍惚的一眼,让她想到自己像这小女孩儿这般大的时候,也是有妈妈的。
她妈妈是在自己八岁那年离开家的,一走就消匿于人海再也没有了消息。周栖的外婆在她出生之前就已经去世了,她母亲和娘家那头的亲戚也一直没什么密切联系。
周栖长大后回明州问遍了亲疏远近但凡沾点儿边的亲戚,都说没收到过她母亲的哪怕一点消息。
至此,她才真的断了有生之年会再和那个人见上一面的念头。
其实见不见真的还重要吗?见了又能如何,无论指责还是原谅,都已经回不去那段成长岁月里最需要母爱的时光。
奶奶偶尔在周栖提起这件事,总把责任归在周常东这处,说要不是他在外面养女人还生了孩子,周栖妈妈也不至于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但周栖有一次听何妈和奶奶说话,大概明白了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
何妈说:“我们栖栖真是命苦,爸不疼妈不爱的。你说她妈要是真因为老公在外面养女人有私生女才离家出走,那早几年就该走了。这些事儿她早就知道,做着阔太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是因为常东当年生意砸了,她怕受连累……”
奶奶制止了何妈往下说,“好了小何你不要讲这些话了,栖栖等会儿就来了,让栖栖听到不好的。”
周栖那时明白了父亲对周梓雨的偏爱,尽管他以为自己尽量维持着平衡,但在他心里,闻姨才是那个对他始终如一不离不弃的伴侣。
老一辈人的爱恨情仇对周栖来说真是一道超纲题,她有时想要分辨有时又想要逃避,那种感觉在发现林祁南出轨的时候也有过,大概是一种无力感,对一切失去自主权,没有能力改变哪怕丝毫。
所以对宗晋的表白,她并不敢认真推测自己的感受,是害怕再一次遭遇那种无力感。
因为害怕结局所以抗拒开始,周栖想,她可能是老了。
第16章
周栖是被后车的喇叭声拉回神的,其实绿灯切换过来不过两秒,但下班路上大家堵了一路心里都着急,按出的节奏也就格外躁动。
这是个单向双车道,一辆黑色路虎原本停在周栖车的后侧方。
红灯结束路虎缓缓起步开过去,错身而过的时候,宗晋看到了周栖的侧脸。她的唇线紧绷,听到后方车辆催促,眼睛瞬间重聚焦点,松了脚刹开出去。
那一瞬间的狼狈,都撞进宗晋眼里。
她的车一路直行。黑色路虎稍稍降缓一些速度,待车流不再那么密集,切到后头跟上去。
另外一辆商务车上董博载着制片人和几个合作出品方代表从十字路口直行准备到第二个支路往右拐去“y”。他们在恒亚和宗晋开会结束去酒店吃完饭,有俩人是从帝都来的,一直听说恒亚老板在景市开了家酒吧颇有名气,就想去喝两杯。
出发前宗晋让董博载着他们在前,自己开了车在后面。
商务车里的人闲聊到恒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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