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雨一直下。空气已经不能用湿润形容,水汽完全处于超饱和状态。每到这时候,赵嘉仁就忍不住幻想自己住在高层楼房的24楼以上,开了抽湿器。舒适的渡过这样的日子。
想象终归只是想象,现实中梅雨季节依旧超湿润。赵嘉仁的蚊香有广阔的市场就是因为超湿润的环境下有超多的蚊虫。感受着湿润,赵嘉仁脸上忍不住露出欢喜的表情。不是因为天气,而是大哥赵嘉信写来的信函就摆放在他面前。
收到信的时候赵嘉仁正准备去船厂。运石料的船下水,修筑灯塔的材料从此可以从海边到海边。忍住了立刻打开的冲动,把信揣进怀里。赵嘉仁按照计划前去船厂。包括已经控制在赵嘉仁手里的四艘海盗船,他的船队已经扩张到十艘。要把这十艘船都改造成赵嘉仁满意的程度,需要很多时间和人力。
从船厂回到家,赵嘉仁点了根艾草香,舒舒服服的坐下开始阅读。
赵嘉信写了非常多的内容,从菊花种植,到准备去华亭县依靠岳父在当地的影响力大量收购土地种植棉花。看的出,大哥赵嘉信对未来极有期待,字里行间都是自信与憧憬。赵嘉仁看着看着自己忍不住发笑,他是真的为了大哥而高兴。
信里面最具价值的消息则是前福清县县令李勇磨勘结束之后领到了嘉兴府的财政差事。李勇一到嘉兴府,立刻就与相距很近赵嘉信联络。赵嘉信并没有急急忙忙的在嘉兴府下辖的华亭县种植菊花,而是与李勇商议在华亭县推广赵嘉仁反复交代的棉花。
赵嘉信的岳父王蹊是华亭县当地豪族,根据王家提供的消息,当地人已经开始少量种植棉花,用棉絮当做冬衣的充填物。不过他们显然不懂得怎么从棉絮中清除棉籽,加上棉花产量低,棉花都是自用而不是销售。
把这段叙述仔细的看了又看,赵嘉仁盘算起新的产业。
第二天一早,还是继续下雨。此时已经到了六月,算起来再过几日梅雨即将结束,终于可以和这样的日子说再见啦。赵嘉仁到衙门去,提点刑狱主要工作是催逼经总制钱,实际上高高在上的提点刑狱并没有真的能办到。
经总制钱内容复杂,有转运司移用钱、勘合朱墨钱、出卖系官田舍钱、人户典卖田宅牛畜等于赦限内陈首投税印契税钱、进献贴纳钱、人户典卖田业收纳得产人勘合钱、常平司七分钱、茶盐司袋息钱、装运司代发斛斗钱、收纳系省钱物头子钱、官户不减半民户增三分役钱、二税畸零剩数折纳价钱、免役一分宽剩钱等。
说白了,就是买卖除了税金之外,还要交一份属于‘增值税’的经制钱与总制钱。这些买卖很不稳定,大宋朝廷却每年都有经总制钱的定额,还列入考评里面。正因为理解了这些事情的麻烦,赵嘉仁干脆就不着急了。
到了衙门坐下,赵嘉仁准备多待一会儿就去办自己的事情。从贾似道提供的消息来看,当今官家对赵嘉仁的期待并非是看到一个精于搜刮的酷吏。打动官家的是赵嘉仁建立福建沿海灯塔体系,进而促进福建航运业大发展的宏伟计划。从三月上任以来,赵嘉仁在提点刑狱这个位置上渡过了三个月又二十天的日子。这大概是他三年磨勘的十分之一的时间。
刚用铅笔在纸上开始写,就有人进来通禀福州知州徐远志来了。徐远志之前对赵嘉仁的整体态度貌似非常抵触,连赵嘉仁的计划书都不肯看。赵嘉仁前去迎接徐远志的时候,觉得大概是五六天前抓到的那帮海盗也许被问出了些什么。
徐远志见到赵嘉仁,一脸严肃的说道:“赵提点。你造军船了?”
这话让赵嘉仁登时就无语。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然后问徐远志,“徐知州,大宋禁止私人拥有军船。我的船在福州港里进进出出,若是军船,早就会有人告诉你才是。”
“……可海盗们讲,你的船比军船还能打。”徐远志稍微有些为难的说道。
“他们是海盗,海盗的话能信么?”赵嘉仁语气凝重的表达态度,同时给徐远志让座。
两人落座之后,赵嘉仁继续讲道:“徐知州,你是白左么?”
“什么?”徐远志根本不理解跨越了九个世纪的‘白左’这个词汇。
赵嘉仁也只是心里面生气,小小刁难一下徐远志来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他正色说道:“我知道大宋善待海商,可不知道大宋居然会因为海盗而指责大宋官员。”
徐远志当然不是白左,而且他也听明白了赵嘉仁的指责。徐远志叹道:“赵提点。我不怜悯海盗,更不会觉得海盗比安分守法的大宋军民更要照顾。只是你的船太能打,我担心临安有人借题发挥。更何况,我看了赵提点你的计划书。真的是规划宏远。”
赵嘉仁一愣,他没想到打海盗的事情居然让徐远志都有所改变。那个计划书里面讲述了一整套的沿海航行体系。其中作为支撑的有两样,灯塔体系以及航海员操演(培训)。他问道:“既然看过,不知道徐知州有何指教?”
徐远志摆摆手,“指教谈不上。我只是好奇,赵提点凭什么觉得可以收到修建灯塔的钱。每年收经总制钱,地方上都如临大敌。赵提点把这笔钱归入经总制钱,又是巧立名目。”
“不是那样的。”赵嘉仁立刻否定。
“不是那样,又是怎样?”徐远志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赵嘉仁坐直身体后,才郑重的开始辩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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