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赵嘉信与赵勇冲到赵嘉仁身边,一人一边拽住赵嘉仁的手臂。然而赵嘉仁用力一振,两人都觉得一股大力从赵嘉仁看着纤细的手臂上传来,让两人的手臂差点被震开。
“三弟……”赵嘉信焦急的低声喊道。
“我心里躁,砸砸东西出气。你们这么弄,跟我疯了一样。”赵嘉仁的声音里面有种奇妙的热力,还给人一种非常理性的感觉。
然而赵嘉信与赵勇却不敢放开赵嘉仁,不太久之前,赵嘉仁先是在船舱里猛踹舱壁,又把船舱里面的桌椅给踹的东倒西歪。接着他冲上甲板就是一通踢乱踹,还把能够拿的起的绳子什么举起来往甲板上摔。在赵嘉信与赵勇抓住赵嘉仁之前,他拎着一根棍子对着船舷猛砸。
赵嘉信从来没见到弟弟竟然如此暴躁。活了二十几年,像他弟弟这样的暴躁举动,赵嘉信也没见过几回。尽管赵嘉仁的声音听着非常理性,赵嘉信一点都不敢相信。
赵嘉仁也不再挣扎,他的目光盯着远处的船只。从船的旗号看得出,那是蒲家的船。一股杀意如同电流般的从赵嘉仁的神经中略过,让赵嘉仁心中火烧火燎的难受。他逼上眼睛,尽可能用均匀的呼吸来平息快速跳动的心脏带来的冲击力。杀意带来的刺激与冲动开始弱化,赵嘉仁突然觉得那种刺激仿佛变成了被人瘙痒的情况,他先是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虽然笑的畅快,赵嘉仁的眼角却留下两行泪水。
赵嘉信和赵勇交换了一个惊恐的视线,更不敢放开赵嘉仁啦。
十二个时辰之前,福州港。
赵嘉仁一身轻松的只背了小包裹,和齐叶在码头道别。
“赵兄弟,你确定明年才能送来药粉么?”看得出齐叶对这个买卖非常在乎。
“齐兄请放心,明年过了元旦我就会告知你情况如何。”赵嘉仁也尽可能爱抚齐叶的情绪。除虫菊在宋历五六月份播种,距离现在还有两三个月。福清县地界并不小,可耕地水平属于福建标准水平。大概九分山一分田。赵嘉仁需要雇人在比较适合种植除虫菊的几百亩地上进行耕种。因为没有经验,赵嘉仁并不知道自己的预计能否成功。
齐叶见赵嘉仁的话说的滴水不漏,也只能选择到此为止。他换了个话题,“赵兄弟,修船的人既然找到,不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跟着船一起过来?”
“当然要一起来。”赵嘉仁会的非常爽快,然而他心里面的情绪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爽快。修木兰陂北洋时候赚到的一千贯和这次卖药粉赚到的一百八十贯加起来,对于现在的大宋并非小数目。只是这笔钱支付阿拉伯商人弄来除虫菊的费用,让周青开铁匠铺,购买损坏的破船,再找到把维修的差不多的破船送到福州进行彻底维修改造的工匠。刨掉种种花销,赵嘉仁手里只剩下购买几百斤火药的钱。
至于雇佣水手,购置风帆,那些钱到现在还不知道该从哪里出来。大概得明年除虫菊大量出货才行。
然而赵嘉仁还是看着行若无事的样子。他一个十四岁的娃娃,完全靠自己的能耐折腾起这么大的家当,本来就没有好自惭形秽的道理。赵嘉仁带着这种底气开口问道:“齐兄,如果明年我确定了收成,可否到你这里先借出些钱来周转?”
“当然可以。”齐叶回答的很爽快。赵嘉仁当莆田县县尉的时候,大概是穷光蛋一个,尚且能借出钱来购买火药。现在赵嘉仁的身家远不是当年可比,光是一艘船也能值几百贯。现在赵嘉仁身为福清县县尉,通过航运赚钱的机会多的是。
两人互相确定了各自需要的消息之后就握手分别。赵嘉仁上了船,靠在船舷眺望。他突然间脸色大变,就见好几艘船上高高飘扬着泉州蒲家的标志,驶入了福州水门外的码头。
赵嘉仁很清楚冲动对现在的自己没什么好处。然而这不过是大脑在身体平静时候的念头。死亡带来的强烈印象深深烙刻在赵嘉仁的神经当中,看到蒲家的旗帜,立刻就触及了这些回忆,激发了那些痛苦。强忍着仿佛能把身体燃烧的痛苦,赵嘉仁逃下船舱。他双眼紧闭,装着睡觉。
九个时辰前
船只驶出福州港口,驶出闽江,进入广阔的海上。赵嘉信终于从甲板下到船舱。方才他站在甲板上看风景。福州的景象,闽江的模样,到了海上还有蓝天、白云、海鸥。虽然单调些,赵嘉信也不是每天都上船,便多看看散心。
下了船舱,见到不久前就有些怪怪的弟弟已经坐起来。赵嘉信随口问了句,“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大哥。我没什么不舒服的。只是突然想问你,你觉得我们大宋的人和别的地方的人有什么不同。”赵嘉仁的声音略显干涩。所以说完之后,他端起碗来喝了口水。脑海里面如同烈火般的念头让赵嘉仁觉得自己几乎要七窍生烟。
“有什么不同?”赵嘉信记得自己以前好像想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貌似简单,实际上又仿佛很不简单。下意识的微微皱起眉头,赵嘉信想了好一阵后才答道:“咱们大宋的人终于官家。那些大宋之外的人,各为其主。”
“现在也有很多外国人,还有以前辽国的人,金国的人,跑来大宋。你觉得他们是大宋的人么?”赵嘉仁继续问道。
“这个……他们只要忠于大宋官家,自然就是大宋的人。”有了前面的理论思考,赵嘉信这次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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