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鬼耍人么?绕这么大圈子。还有什么快一下说了!”一员大将嚷嚷起来。
“比如女真完颜部。他们就在据这里四百多里的混同江上游,中下游的生女真、五国、铁力、兀惹等等那些归附了朝廷又野蛮难化的部族大多都通过他们和朝廷来往。他们虽是没有入辽籍的生女真,比shú_nǚ真还好用呢。这次要是让他们提供情报、出向导,找到什么定安国和燕颇那些狗日的也不是不可能。”
“那还说那么多废话,会后马上派人去传他们来!”恒德道。
“可这完颜部也不是什么好鸟,还得防着他们勾连贼匪欺诳官军。这就是帮阴阳两面的坏蛋,表面上恭顺得像孙子,骨子里还是头野狼。”
恒德又愣怔了,想想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要是说完颜部能死心塌地为朝廷办事倒是才奇怪呢。
“大帅,”萧恒德差不多听明白了,便不理阿杜,对耶律普宁说道:“早知这个完颜部就在下游四百多里,正好是进军必经之地,当初将大营扎在完颜部那里岂不是更好。”
普宁摇着大脑袋咕哝道:“不好不好,这里最好。”
恒德稍微一想就明白了,点头道:“大帅英明,得防着那贼一手,还是此地进退自如。五万大军的粮草供应,也是这里方便。”
耶律也胡道:“大帅,都监,卑职愿领二千人马做前锋,沿江而下,先到完颜部了解情况,派人侦探,摸清情况回来报告。”
恒德略一思忖就道:“这样好。但是我要亲自去。请耶律将军点五千人马随我一起去。我们一方面了解情况,一方面做好打仗准备,如果必要,可以趁其不备打一场试探之战,总之要把敌人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为大军出动一举成功做好准备。大帅,这样行不行?”
他说到最后转向耶律普宁。普宁坐直了身子,蠕动着厚厚的嘴唇说道:
“那就有劳都监打前站了。老夫在这里训练大军,随时准备接应。不过将军一定要谨慎,宁可迟慢不可冒险。我让阿杜跟你去,做个军前参谋。”
散会之后萧恒德便迫不及待地催着耶律也胡准备出发。他们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马不停蹄地整编军队、动员将士、装运粮草、配备武器,第二天一早就踏着晨雾出发了。
这是一支五千人的精锐的兵马。按照契丹军队的配置,其中一千七百铁骑,三千四百副兵,五千匹矫健军马,还有一百多辆大车。车上带着粮草弓箭,还有大砲床弩等中型攻城器械。耶律恒德不信邪,又不想和固执的老帅啰嗦,心里打定主意,想要用这五千兵马立一场出人意料的大功。不是说道路难行不利重兵吗,不是说敌寇都是些土酋蟊贼吗?五千精锐正好。让昏瞀保守的老帅等着意外惊喜吧。
耶律普宁居然也起了个大早,亲自送这支先锋出发。临别之前老将军把恒德拉到一边,咕噜着肥厚的嘴唇小声嘱咐道:
“听老夫一句肺腑之言:不可轻敌冒进。此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平安回来就是胜了。”
恒德听了不禁一阵毛骨悚然。老头的一双小眼睛晶亮放光,好像早就看穿了他肚子里的心思。
萧恒德带领五千骑兵沿着混同江向下游行进。已经进入深冬,河水水位降低,水面上寒气迷蒙。透过雾气隐隐约约看到对岸人迹罕见的莽原森林。他们急行军越过几道山梁、河流和沼泽,穿过一望无际的大森林,三天之后的下午,走上一座小山包。阿杜一直跟在恒德身边,给他讲解山川地理风土人情。恒德感到这个小鬼虽然饶舌,却聪明机灵,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参谋。这时阿杜举着马鞭向前指道:
“大帅请看,山下不远那座大寨就是完颜部了。”
“好大一个寨子。”恒德身边的将校亲兵们纷纷慨叹。
只见那一片干打垒的土房子上面冒着取暖做饭的柴烟,远远望去,袅袅轻烟笼罩了方圆数里。
“还不止这一个寨子哩。完颜部还有大大小小几十座寨子,这个是主寨,寨主住在这里。”
“看来这个完颜部势力不小啊。”将校们道。
“可不是,几十年前完颜部只是黑水女真中一个普通小部落,后来来了一个能干的酋长,打败对手,招揽降部,几十年功夫就大大地发展起来。现在的大族长已经是他的第三代了。”
阿杜跟着萧恒德出来好几天了,他发现这位年轻都监并不像一开始看上去那么严肃。除了大事上固执坚持,平时为人随和宽容活泼诙谐,慢慢地也就不拘谨了,恢复了他那饶舌贫嘴的本性。
“哦?你说来了一个能干的酋长,难道那个酋长是外来的?”
恒德问道,他的心里对这个部族升起很大的好奇。
“大帅想不想听完颜部发家的故事?”阿杜问。
“好啊,正闷得慌,你就说来听听。可不许胡诌!”恒德命。
“不胡诌,这是真的。来的那人名叫函普,连姓氏都没有,原来是生活在鸭绿江以东的肃慎人。”
“肃慎又是什么人?”有人问。
“东北山高地广,部族多得数不过来,是什么族,谁也说不清。大致上古代都称为肃慎。其实据说连女真也是其中一支。函普这一族原本生活在鸭绿江东,高丽建国之后向外扩张,他们势力不敌被打败了,于是背井离乡向别处逃散。函普那时快六十岁了,带着族中老少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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