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咬了牙等把喉间那几声痛呼又咽了回去, 才轻声劝起人来:“姑娘, 我们这会还在外头,别让人瞧见了。”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心中也难免有些责怪起霍令德, 这位三姑娘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总和郡主过不去也就算了,偏偏还分不清场合…
这会还在东宫呢,倘若被人瞧见,还不知该嚼出什么样的舌根呢。
倘若当真可以…
她宁可去做那二等的丫鬟,也不想跟在霍令德身边伺候,可她家老子娘都在霍家,她一个家生子又哪里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她想到这,心下是又叹了口气,跟着却是又柔声劝慰人一句:“侧妃不是说了吗,等太子登基,您就是这皇宫里的娘娘…到得那时,那位不还是得乖乖给您请安?”
霍令德听着这句,面上的神色倒是好看了许多,连带着撑在胳膊上的指根也跟着稍稍松开了几分,她眼瞧着霍令仪那远去的身影,心下是又一句:是啊,真等她做了娘娘,就算霍令仪是首辅夫人又如何,不还得乖乖给她请安聆听她的教诲?
她想到这,倒是好似已预见了几分日后的光景,连带着面上也浮现几道笑来…她也不再说道什么,眼瞧着霍令仪转出小道,她便也跟着折回了身子上了马车。
…
章华宫。
等宫侍朝里头禀了一声,没过一会功夫,便有人传她进去了…霍令仪是又整了整身上的服饰,眼瞧着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低了头往殿里走去。
偌大的宫殿即便开着那窗棂,却还是掩不住那药味。霍令仪的眉心轻轻一拧,却也未曾说道什么,只依旧迈了步子往前走去。
等宫人引着她停下步子——
霍令仪也不曾抬头,她是朝人先恭恭敬敬得打了一礼,跟着是又恭声说了一句:“请您大安。”
周圣行原先正立在窗前看着外头的光景,耳听着这道声音,他倒是笑着回过了身。他低垂着一双丹凤目眼瞧着屈膝跪在跟前的年轻妇人,面上依旧挂着一道素日里温和的笑,连带着声调也格外温和:“扶风来了。”
霍令仪闻言是又轻轻应了一声“是”,她低垂的面上也未有什么多余的神色,可交握在一道的手却还是忍不住握紧了几分。自打知晓虎符一事之后,她对这位天子却也有着几分说不出的感觉,虽然不可言君过,可说到底,她的父王就是因为天子所给的那块虎符才会死无葬身之地。
倘若说不恨是假的…
可这么多年,霍家也全靠天子庇护才能相安无事…霍令仪想到这,心下却是又叹了一口气。
周圣行却未曾察觉到霍令仪的异样,他只是让人起身,而后才又笑着说了一句:“朕记得扶风也会下棋,来,陪朕下一局。”他这话说完便率先迈步朝软塌走去。
霍令仪闻言却是一怔,她原本以为天子今日传唤她过来是有什么事,哪里想到他竟然是让她下棋?她抬眼瞧去,眼看着周圣行较起往日消瘦了不少的身形,还有那鬓角遮盖不住的白发,心下是叹了一口气,看来陛下的身体如今是越发不好了。
她也未再多言,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而后便重新低垂了眼帘跟着人的步子往前走去。
周圣行说下棋便果真只是下棋…
霍令仪陪他下了两回,中途两人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等到日暮四斜的时候,周圣行才笑着把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盒之中,跟着是抬了脸朝霍令仪看去,口中跟着一句:“你的棋艺倒是不错,有你父王的风范。”
霍令仪听得这话倒也未曾推辞,只依旧低着头回了一句:“谢您夸赞。”
周圣行眼瞧着她这般,面上的笑意却是又深了几分:“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胆大…”
他这话说完却是又轻咳了几声,身侧的宫人忙奉上一盏茶,一面是轻轻顺着他的背,周圣行等缓过那阵子咳意便让宫人退下了,待又用下一口茶,等润了喉间他才又抬了眼问了人:“景行待你如何?”
霍令仪面上原还掺着几分担忧,只是听得这句却是一怔。不过也就这须臾,她便回过了神,说到底她也是天子看着长大的,或许只是一句关心的话罢了…她想到这便又低着头温声回道:“他待我很好。”
周圣行闻言便把手中的茶盏搁在案上,而后才又笑着说道:“景行为人虽清冷,可心肠却不错…”等这话一落,他察觉到霍令仪看过来的眼神便又笑跟着一句:“好了,如今天色已晚,你也该回去了。”
霍令仪心中虽有疑惑,只是也不好说道什么。
她是又朝人打了一礼,跟着才由宫人引着走了出去…只是临来要走出殿门的时候,霍令仪却还是转身朝周圣行屈膝一礼,她仍低着头,口中是跟着一句劝慰:“陛下要注意身子,切莫太过操劳。”不管是为旧日里的情谊,还是不希望周承宇早日登基,她都希望眼前这个男人能好生保重身子。
周圣行看着她这幅模样倒有片刻的失神,不过也就这一瞬功夫,他便又温声笑了起来:“朕知道了,回去吧。”
等霍令仪又打了一礼退下,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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