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碧波,清澈见底,足足一丈深的幽潭深水,几尾金色娃娃鱼游曳玩耍,黄金色的鳞片在日阳照耀下,波光粼粼,刺的云毅睁不开眼。
云毅见金色娃娃鱼径自游闹,浑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稍怒,当即脱了衣裳,只留条内裤的准备下水抓鱼。
脚下刚沾潭水,云毅全身好像在寒冬中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连忙将脚缩了回去,全身颤抖,脑海激灵道:“这水好冷啊!”
“莫非是我重伤初愈的缘故,否则这水怎么冷成这样?”云毅自小在西北天水长大,地属凉州,单看这一个凉字,就应知当地人抗寒耐冻。
他不知道,通天峰既已通天为名,自是上至苍穹碧落,下达九幽黄泉。这潭中的池水更是源自东海深洋的极底冰流,寻常人莫说沾上一点,就是靠近也会被寒气侵蚀,非要大病一场不可。
云毅身上早有东狂近三十年的真气修为,即使比起当日的阮姝或恨苍生,功力亦不遑多让,所以这才只感觉稍稍有些冷而已,否则若换做是数日之前的他,单单沾些潭水,这脚就非要几个时辰才能缓过劲来不可。
云毅偷偷斜了眼远处的祢衡,见他神色认真的刻着竹简,暗自道:“这老疯子一定是在等着看我笑话,我若连水都没下,岂不是让他看轻了?”
想到这里,云毅体内真气流转,丹田中暖流溢出,全身寒气驱散,他看着冰水寒潭,内心凛然,深呼了口气就跳了进去。
冰凉刺骨的寒水激醒全身,四肢百骸仿若被冰雪冻住,冰麻自脚心传遍全身,几乎片刻的时间,云毅双眼的睫毛竟浮现出一层霜寒。
云毅眼皮沉重如千层雪,勉强睁眼,池水涟漪中,模模糊糊看到远处一尾娃娃鱼游曳而来。
他心中暗喜,奋起体内真气,裹住全身以保不被寒气侵蚀,右手掌劲稍运快如脱兔,水流翻滚,玉珠飞溅,三指弯曲如扣,锁向鱼身。
可云毅双手方触碰到鱼尾,就如遭电击,全身惊颤,又听“啪”的一声,鱼尾顺势横扫,拍中云毅右手。
一股撕心剧痛传来,云毅呼的窜出水面,忙爬上水潭旁的山石。
此时的云毅如坠冰窟,全身哆嗦冷颤,头发也冻结层冰。丹田真气稍稍运转,有如极北冰天雪海中的船舶,缓慢滞塞,连经脉都已受阻。
最严重的是云毅的右手,锋锐的鱼鳞剐的手掌血丝隐现,手背大片的红肿淤青,任谁也看不出,这竟是一尾娃娃鱼弄伤的。
云毅心中一沉,死死的盯着潭水中的几尾娃娃鱼,想不明白为何区区几条娃娃鱼,竟有如此神通能耐,莫不是成精了不成?
说也话长,相传战国时期,楚国第一高手屈原于汨罗江畔,遭秦国七大血卫围杀,死后沉尸江底,为一种鱼类所噬。
后来鱼因食屈原而变得聪明异常,原本银色的鳞片也变成金色,故此当地人为其号名为金色娃娃鱼,而此鱼亦独产于南海屈原礁。
娃娃鱼通灵聪慧,素有‘金鳞岂是池中物’之雅号,被祢衡养在通天峰多年,吸收天地灵气,又经寒潭冰水滋养,莫说云毅初出茅庐,就是如阮姝等人的修为,想要抓之,亦非旦夕可成之事。
“上了这老疯子的当了!”云毅瞥了眼祢衡道。
云毅心中闪过一丝懊悔,却须臾而逝。他平生最重信守诺,为了一纸赌约便敢豁出性命的硬撼恨苍生等人,自是骨子里倔强非常,他狠狠的瞪了眼寒潭,道:“小爷就不信了。”
‘噗通’一声又钻进水里!
祢衡回头看了看已跳入寒潭的云毅,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面露古怪的笑容,手中的短刀却未停下,悉心的刻着一道道来自远古的异文。
“呼!”云毅精疲力尽的躺在水潭旁的巨石上,阳光和煦,全身却已湿冷,他经脉寒气翻滚,连身体都自内而外的散发淡淡霜气。
突然耳畔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云毅挣扎的抬起眼皮,忽见两道拇指大小的傀儡娃娃,好似莲藕人,站在距离自己一尺的地方,蹦蹦跳跳的玩耍。
云毅少年心性,觉得好玩,忙起身看向这两道傀儡,见他们身形云木,一胖一瘦,眼耳口鼻皆一应俱全,如缩小的人偶一样。
他不由嘿嘿笑道:“你们两个谁是公的,谁是母的?”
两道傀儡闻言大怒,蹦到云毅腿上,咿咿呀呀个不停,手中更是不时的戳中云毅腰间,惹得云毅哈哈直笑。
倏然传来一声轻咳道:“吃饭!”
云毅转眸望去,见祢衡已经坐在竹屋外的一处竹椅上,对面竹桌摆放着不少竹筷竹碗,两道傀儡娃娃听到喊声,冲远处竹桌指了指,就跑开了。
日上三竿,见已是正午,云毅肚子‘咕’的一声,顿觉饥肠辘辘,才想起自己从昏迷起到现在,还未吃过一口东西,不过他气恼祢衡赌约耍诈,心里不忿,哼道:“我不饿!”
祢衡眼皮也不抬,淡淡道:“饭是阿一阿二做的,吃不吃随你!”
云毅心中一松,抵不过腹内空空,暗自宽慰道:“反正又不这老家伙做的,吃两口又何妨!”立马穿上衣服,走到竹桌外。
“怎么没有肉?”云毅见竹桌上摆放的尽是些竹笋菜汤,莫说是肉,就是连一点泛黄的油腥也没有。
祢衡夹起竹笋道:“通天峰没有血食。你若有本事,自可到一千里外的青州悦仙楼去吃。”
云毅哑然,在桌边坐下,立刻闻到一股扑鼻菜香,顿觉食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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