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政带着两百人连夜就出发了,他们要绕过石勒的大营,直接潜入石勒后方。
石勒也是坐不住了,倒不是知晓有人在打他宝库的主意,而是这仗已经打不下去了,在此驻扎是他内心的强大在支撑着,他再一次召开了大会。
石勒在会上就问,如今这个处境该怎么办?从他内心来说,他想撤,但这些都是他的主力,一撤军,他就怕晋军追赶,万一要是加上徐州方面的晋军一夹攻,到时候老本都要保不住。
右长史刁膺就说话了:“主公,不如先曲意写一封书信致琅琊王处,假意曰,帮他扫平黄河以北,等到晋军撤退后,我军在细细考虑...”
石勒看都没看刁膺一眼,仰天长啸一声,没做声。
中军将军夔安(十八骑)劝说道:“如今雨水不停,兵士们很多都在泥水中度日,怨言颇大,末将认为当撤往高处,躲避积水...”
石勒看着夔安,笑道:“将军现在为何如此胆怯了啊?”
孔苌作为谋士,他说道:“趁晋军还未集结,在下认为帐下三十余战将,分三十余路攻城,趁夜登上墙头,斩杀晋军将领,夺取城池,分食粮草,今年定能夺取丹扬,擒住司马氏全家族诸儿辈。”
下面的支雄,桃豹,逮明,吴豫,王阳一群十八骑成员纷纷附议,表示愿意立即出兵,放手一搏。
石勒很高兴:“诸位,这才是勇将的计谋啊,当各赏铠甲与宝马一匹。”
大家都兴奋了,各自交头接耳,磨拳擦掌,以为石勒马上就要排军布将了。
石勒转头问向一直不说话的张宾:“孟孙,你认为意下如何?”
张宾看了看帐下的众人,清了清嗓子:“主公,属下认为...主公攻陷帝都,囚禁天子,杀害王侯,抢掠他人妃子、公主,即使是拔下您的头发也难数您的罪过,怎能再当臣子侍奉司马氏?诛杀王弥以后,就不应该在这里建立大营。天降久雨在此数百里之中,是告诉主公不应该留在此地。邺城有牢固的三台(铜雀台、金虎台、冰井台),西连平阳,四塞山河,有喉结之势,应该北撤据有它。讨伐叛臣,使他们归服,黄河以北平定以后,天下就没有能超出将军的了。晋朝固守寿春,是害怕将军前往袭击,现在突然听说将军回师,必定高兴敌方离去,而无暇用奇兵袭击。辎重取道北行,大军指向寿春,待辎重运走后,大军再慢慢返回,还担心什么进退没有地方。”
张宾这个策划看似很简单,实际上对石勒的战略决策很重要,
张宾首先驳斥了投降的可能性,指出石勒是西晋灭亡的罪魁祸首,投降绝对不会受到原谅。
其次,张宾指出石勒的应该把发展重点放在华北,特别是重镇邺城。
另外,张宾认为晋军只求自保,不会追击,所以可以安全撤退。
石勒接受了张宾的计划,率军北还,并把重点放在经营北方。从此,之前专打游击战的石勒现在开始有一块稳定的根据地的想法,准备平稳发展。
石勒赞扬张宾说道:“孟孙的说法甚合我意。”
转头又责备刁膺:“你辅佐我,应该是规劝我成就功业,怎能劝我投降他人呢?你本来说的那计策,我是想把你斩首的,不过看你秉性怯弱,所以这次就饶恕你了。”
于是降了刁膺的职,升任张宾为右长史加中垒将军。命大军择日后撤,命石虎率三千骑军断后。
石勒大军准备开拔了,卢政的偷盗团伙也潜入了石勒的宝库,石勒大致没想到,所有的山贼盗贼没人敢打他宝库的主意,不过他没防备有个叫祖逖的居然敢。
石勒的后备营为了避雨,是驻扎在山坡上的,还有一些是属于他的家眷。卢政等人都是步行而来,而且人手一个大袋子。祖逖交待,要想跑回来就自己偷马吧。
路,全是稀泥路,两百人渡过两条河,一路下来和到水田里犁田差不多了,一个个都成了泥人。
雨,还是一直不停的下着,卢政首先安排人去探听胡人的马营,军器营的守备军力,然后遣人探听逃跑路线。
殷乂建议,石勒大军是已经渡过了淮河的,不过他的后备营却在北岸,到时候可以抢了船跑,至于马匹,想在泥泞的地上快速的奔跑也是有限度的。
卢政想了想,这石勒船倒是挺多的,不过真的被发现了,别人用船追击,那速度还不是一样?所以卢政认为不论是用船还是用马,首先就不能被发现。
探子也回报了军营的大致情况,圆形的山坡上几乎全是家眷,大致有几百护卫,山坡下有四个营寨。
有一个水军营地,为正南面。
紧靠山坡下的西面就是石勒的军备,物资,宝库了,不过西面有两个军营,和物资形成了三角形。
北面还有一个营地,不过距离和另外几个营地拉得比较开。
这几个营地和山上的人几乎就是一个包围圈,把物资团团围住,每个营地都差不多有一千人左右。
不管怎样,反正来都来了,怎么也是要试下的。
卢政把队伍分成三队,自己和高粱带五十个人直接潜入,从北营和西营中间缝隙比较大的地方下手,直接往物资营而去,而蔺羽率一百人从北营那边攀上山坡,做好策应,殷乂带了五十人去打水军的主意。卢政亲自进去是有想法的,他想看看到底里面有什么,让祖逖这个惯偷胆子这么大。
其实这种雨天和傍晚也没多大区别,反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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