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金初阳以己度人,“倒是可能,虽说因着锦国的刻意隐瞒她幼时提出的政见被锦国重臣交口称赞的消息不曾广泛流传,但知道的人也不少。后来,她隐于后宫七年才变得泯然于众——报复……也许就是真的呢?毕竟锦王将其姐嫁给秦启尊,态度已经表现的很明确了,不是吗?能将一曲《九天歌》弹的神乎其神的锦兰轩会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因着希望破灭,让锦国短短半年覆灭,这样疯狂的报复也说的过去。”
“不可能——”常错这话说的掷地有声,“既然有野心,又有能力,为什么不干脆篡位?”
“难道是她与齐靖宇私下合作……联姻?”金初阳也知道她这话漏洞颇多,可是她着实想不到其他理由。
两人思索未果,却也不曾纠结,不论是齐靖宇技高一筹,还是锦兰轩丧心病狂,都不重要,因为锦国已经是齐国的了。
现在该重视的是这个问题,金王从桌案的一侧拿起一封信,“你看看,觉得谢瑜的这封信可靠吗?”
说着,示意一旁的王有德将案子边的信纸递了过去。常错接过信,快速浏览了一遍,半响儿皱起的眉毛才平复下来。他说:“为什么不信?”
“你是说可信?”金初阳并不怀疑这封信的真假,她怀疑的是这会不会是秦国的计谋。
“秦启尊为人多疑,早些年还算开拓进取,可他现在早就忘记了当初的雄心壮志了。他对谢家兄弟俩有恩,可是谢家兄弟也助他良多,他们彼此并不相欠。秦国后继无力,衡度谢家传承千年,谢瑜他赌不起了——况且,他也没说认大王为主,只是说会来金国,真的可能性很大。”
“奥,”听常错这么一说,金初阳心里有底了,“看来,他是看好我的容人之量。”
“确实如此,谢家赌不起了。平阳慕容家即使不曾出仕金国,却依旧在金国好好呆着,有这样的先例,他自然会这么做。”常错想,当年纵马游街的世家公子变成了精于算计的修罗军师,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
“那答应他也无妨。”金初阳原以为这件事就这样为止了,没想到常错的下一句话就打消了这个主意。
他说:“天下之主未定,谢家想要摆脱秦国是真的,可他会不会来金国就未知了,接应就更不必了。”
金初阳的眉忽的蹙起,整个人依靠在王座的靠背上,“那他是欲骗寡人了?”
听金初阳如此问他,常错恭声回答:“非也,依臣看他是在投桃报李。”
“投桃报李?”
见她不解,他开口解释:“即使大王想要去接应他,不知地点,怎么接应?他是在高诉大王谢家离开的时间,这是在示好,毕竟金国有一统天下的可能。同理,公子靖那儿应该收到了同样意思的一封信,这信既是投桃报李,也是用来混淆视听的,恐怕燕国灭亡后谢家就该从秦国销声匿迹了。而谢家一走,除非秦启尊活的足够长,否则以秦国下一代来看,秦国迟早退出天下之争。”
“寡人知道了——”
冷清殿宇,御案相隔,君臣相对,一问一答,再是公事化不过了。可他们彼此间都明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也许是他们相处的最佳方式。
接连几场战役,齐国已经占据了安城、曹县及墨城。此刻,大军在离平仓城百丈远的地方扎营。
主帐里,未明手里拿着几张信笺,他的身前的案几上堆了不少折子。他的对面是锦兰轩,她身侧的小几上漂出淡淡的茶香,她跪坐在毛毡上,手里正捧着一本书,不时有翻页的声音。主帐中心,齐靖宇站在舆图前,他的双手来回比划,思索着进军的路线。
看完手中的那封信,未明叹息一声,“哎——”
帐篷里的静衬的这声音越发清晰可闻,不仅引的他对侧的锦兰轩抬头看他,连背着他们的齐靖宇也转过身来看他。毕竟,在他们看来,若不是棘手的事,未明怎么可能这样表现?
他们二人一同看向未明,彼此又颇有默契的瞄了对方一眼。锦兰轩轻轻点头示意公子靖开口询问,齐靖宇扬眉向她展现了他的不满,他的眼神分明在告诉她要问自己问。只一瞬间他们就分析出了对方的意图,怎奈彼此都好奇这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又不得不问。见对方不肯开口,只得思索这如何不用开口就得到满意的答案。
而后,齐靖宇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未明,静待他的讲解;锦兰轩一双眸子也紧紧盯着未明手中的信,好奇他的解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们两人的动作太过细微,虽是在未明的眼皮底下完成的,他竟未曾发觉。他只觉着此刻他们两人的目光太过□□,他想忽视都难。他将手中的信笺放下,看着齐靖宇询问的目光和锦兰轩毫不掩饰的好奇,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只得开口道:“谢瑜寄来的信,燕国灭后,恐怕要等到快要天下太平时谢家才会现世。”
锦兰轩点头表示理解,这个消息确实让人吃惊,谢瑜隐退,秦国就失了一大助力。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这样未明他不是应该高兴吗?未明如此叹息,恐怕谢家要有什么行动了。
齐靖宇很是不屑,在他看来谢家的覆灭完全是自找的,谢家先祖若不是视燕文王为友,将谢家全部的底牌都暴露给了燕王,怎么可能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想到了谢家的传承,不觉得晚了吗?
他们两个人依旧看着未明,他们觉得仅仅如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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