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融雪头戴青笼纱小笠,衣着朴素,骑马而行的路上也没有遇上岳玄宗和朱家庄的追兵,算是暂时安稳下来了。
“梅,我们进去歇歇吧。”指指前方临街的茶楼,夜融雪问道。
梅尚之点点头,绑好了马匹,两人进了一间叫“来福”的茶楼。
店小二从堂里跑出来,眼睛噌的亮了,大献殷勤地忙着招呼。茶楼里冷冷清清桌椅稀疏摆着,连掌柜的都半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看来是没什么客人光顾,生意惨淡。夜融雪坐下,点了几样糕点便让小二下去了,独留她和梅尚之在东北角的座上。
梅尚之静静注视着面纱后的脸,而后笑道:“有什么就说吧,看你莫不是憋了一路了。”目光里融着不容错辨的宠溺笑意。
看不清夜融雪面纱后的表情,她的声音平静无波:“那时你和二哥去哪里了?”
像是早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似的,梅尚之不急不躁,道:“我知道你是不相信二少爷和我‘有事回十夜门’的这套说辞,我们确实没回去,因为门主没有下令。”即便是十夜门出了状况,凭门内的夜骥影一人便以足够应付。顿了顿,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琥珀色的澄澈,语气淡然的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轻松简单:“也没什么。因为岳玄宗和不知名势力的联合,二少爷和我只能尽快去除掉一些对我们不利的人。越快越好,所以只让香墨和你说了。”
他突然抬眼,眼中却是自责痛苦。
“那天我该早些到的,否则你也不会被袁鸿雁……”他依旧面带微笑,手掌却捏得死紧泄露了心底的情绪。
细嫩纤手轻轻抚上梅尚之捏紧缠抖的拳头,夜融雪摇摇头。
“梅,我真的没事。真的。”这样心系着她挂念着她的梅,让她很心疼。“其实你也受伤了,而且没有好好疗伤对么?”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梅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体贴,但她知道他在隐瞒自己的伤势。感觉到梅的手一僵,夜融雪更握紧了,抿抿唇叹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希望你能保重自己,好么?”
软软的调子,竟有些恳求的意味。梅尚之浑身一绷,低声苦笑:“保护小姐是我的职责,即便是小姐嫌我……嫌我累赘,我也会用生命保护小姐的。”话音刚落,他就看见眼前少了面纱遮盖的芙蓉面,盈盈乌瞳含笑埋怨道:“胡说。”笑了笑,她轻声慢语:“保重自己,就当是为了我吧。”
他点点头,温暖的大掌反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像是承诺。
“好。”
夜融雪笑开了,正欲再问些什么,店小二却像掐准了点儿似的跑上来吆喝着,呈上几碟茶点。没想到打看到夜融雪的脸蛋,忽地就圆睁着眼呆愣住了。
夜融雪马上拉下面纱,笑道:“小哥就是鼓着眼睛张着嘴巴招呼客人的?有心喝茶的也得因为这个被吓跑了不是?”
店小二脸一红,挠挠脑袋,面容愁苦:“姑娘这话倒是真的。二位不知道,我们的点心都是按秘方做的,可客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茶楼破是破了点儿,全家老小都指望着靠这吃饭呢。以前倒是削了价钱卖羊肉锅店,也不行……”又说价钱是多少多少,亏了不少。
夜融雪尝了桌上的几样点心,酥滑可口,各有各的特色,确实不错。她呵呵笑:“好好的茶楼卖羊肉,还那么亏着卖,怕就是东来顺也受不了!”哎呀,怎么把“东来顺”也说出来了,心中暗笑。
店小二没听懂,问道:“姑娘的意思是,茶楼该改名叫东来顺?”嗯,听着是好。
她忍住笑意,装模作样地晃晃脑袋:“就是这个意思。来福这个名字,一听还以为是那皇宫里的公公或是娘娘养的哈巴狗呢!”看见梅尚之眼里的笑意,像是在笑话她胡闹。
清清嗓子,见原本瞌睡着的胖掌柜聚精会神的看着这边,夜融雪道:“点心确实不错,就是名字俗了。人有时还就奔那个嘘头。把煎堆就叫煎堆,枣泥糕就叫枣泥糕,那所谓祖传下来的手艺同街头小摊子上叫卖的,在别人眼里也就没什么不同了。”她又指向前边的空处和摆放的桌椅:“茶楼里没个格局,不成;堂子里空着地儿搁杂物,也不成。空着的应该请师傅搭个好戏台,桌椅再顺着改改,那就热闹起来了。再把老字号的招牌响亮着打出来,还愁没人来么?”
胖掌柜想了想,高兴地一拍桌子:“就这么办!姑娘您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小二和掌柜马上就一口一个恩人的叫开了,又是好茶又是好菜的招呼着。夜融雪笑笑,对梅尚之耸耸肩。
后来曲阳城里便少了个来福茶楼,多了个东来顺。大家说,那儿卖的点心都是按秘方炮制,好吃的不得了。最出名的就是叫美人笑的小点心,据说还有典故;喝茶吃点心,还能边聊边看戏。此后东来顺便一日日地红火起来,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天色晚了,两人便在曲阳城南的一间客栈里投了宿。
夜幕降临,气温比白天更低了。阵阵寒意窜进屋里,梅尚之点了炉,转过身来却见夜融雪坐在床沿儿直盯着他,不解问道:“怎么了?点了炉火一会儿就不冷了。”
她一笑,依偎在他臂间。“你真好。”
梅尚之一愣,伸手揽着她的纤腰,笑得极柔和,眼神一暗:“傻瓜。”
夜融雪仰头看他的俊脸,皱皱鼻子嗔道:“又说我傻瓜……”他疼爱地揉揉她的脑袋,而后神色一变,笑意顿减,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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