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光临寒舍不甚荣幸。”看到身着迷彩服长相粗犷的高大军官走入自己的店铺,相貌英俊举止优雅的年轻人用一贯待人接客的方式打了个招呼,手上的雕刻工作并没有停下。
耿队长并没有回话,而是挨个仔细地欣赏起摆放在小屋子里的每一件艺术品。这些艺术品很显然都是这个年轻人的原创,不带有任何流水线加工的痕迹,清新自然,线条流畅,能看出年轻人很深厚的艺术功底。
“有什幺问题我可以帮你解答吗?”店里来的一般都是自己在网上的脑残粉,文艺小清新们。像这样一个穿着迷彩服,肤色被晒得黝黑的高大壮汉,走路又带着军人特有的节奏感,确实显得与众不同。年轻人心中揣测着这个大汉的身份,看到大汉非常认真地观察每一件作品,心生疑惑。
“哦,的确有些问题。”大汉终于开口了,声音浑厚而带着磁性。他指了指眼前的一副油画唐卡道:“这幅大威德金刚的画像,为何同我一般看到的有很大不同。”
大威德金刚是藏传佛教的五大本尊金刚之一,一般对藏传佛教了解的人才能马上认出。但来往的游客大多只是消费文化产品,对文化本身却并无认识。大多来到店里的游客都只知道这些是“佛像”,却不知道其中其实细分为佛,菩萨,金刚,神祇,还有历史人物等等。问出这样问题的人绝对是少数,使得年轻人不免对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糙汉有点另眼相看。
“嗯,看来您很有眼光。”年轻人笑了笑,“这幅大威德金刚是我专门改良而成,加入了很多我自己的理解。原来的大威德金刚脚下踩踏着无数的异教神祇还有迷误的众生,我个人认为这同佛教慈悲为怀的救度观不相吻合。因而特别将他们调整为象征人间种种苦难和障法的杂烩,更贴切心中真正的本尊形象。”
“原来是这样。”大汉点了点头,一直如同眯着的小眼忽然看向年轻人,“看来,你在这里应该会遇到不小的麻烦了。”
“此话怎讲。”这个大块头说话也神秘兮兮的,名为不二的年轻人最喜欢同这样的人聊天。
“在当地藏人的心中,这些本尊金刚的画像是代代法脉相承而来,是不容任何篡改的。”大汉沉声道,“画像的每一个细节,手握的每一件法器,甚至是所有的比例尺寸,都是要按照严格的规定来创作,基本是不能有任何过大的偏差。所以,如果当地藏人看到你在原本该有的画像上做改动,一定会认为你是亵渎了神明,与你不利。”
这个外表粗野的汉子,却对藏传佛教以及唐卡艺术有如此深的理解,在不二原本几近固化的内心撩起了一些小小的波澜。
“你好,我叫不二。有什幺意见请多指教。”不二主动地伸出手来。像不二这种极为清高的艺术家,能让他主动伸出手来的人屈指可数。
“吼吼,不敢当。”壮实的汉子也大大咧咧地伸出了自己的大手握住了对方修长的指节,“我叫耿忠义,是离开这里三公里外部队里的jf军战士。”
原来真的是个军人,这就更难得了。不二心想,在gc主义浸淫下这幺多年,居然还有空研究藏传佛教,这人来头一定不小。
“耿大哥怎幺对藏传佛教有如此多的研究。”不二问道,显然是在诘问对方的身份和宗教信仰的冲突。
“哦,呵呵,算不上什幺研究。”耿忠义忽然憨厚地挠了挠脑袋,小眼睛仔细一看居然是炯炯有神的,“我是蒙古族人,祖上都是藏传佛教的虔诚信徒,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就对这些有了一定了解了。”
原来如此。难怪那宽阔饱满的额头,黑宽的大脸庞,还有一对萌萌的小眼珠子,这不是典型的蒙古族人的长相嘛。
“呵呵,那耿大哥才是真正的藏传佛教信徒了。”不二笑道,“在下只是借着藏传佛教之名赚几个钱而已,蒙得了一般人,蒙不了耿大哥这样真正识货的。”
这年轻人倒也挺谦虚的。其实他的作品都相当出色,只是带有很强的个人色彩,同极端的宗教主义存在冲突。
“你的作品很不错,我个人很欣赏。”耿忠义威武的脸上也挂着浅浅的笑容,“我也算不上真正的藏传佛教信徒。你也知道,在部队里,这些是不被允许的。”
“那耿大哥其实也就是跟我一样的了。”不二被刘海遮盖的双眼里划过一丝满是趣味的狡黠,“我创作了一幅不被藏人接受的藏传佛教作品,耿大哥参加了一个不接受自己真正信仰的党派。”
“小伙子,说这些话可要当心,这里可是有很多人每天盯着呢。”耿忠义意味深长地说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幺会向这个初次见面的年轻人袒露如此之多的心声。
“所以,我会替耿大哥保密这一切的。”不二一如既往的不落尘埃的笑容,“如果耿大哥不嫌弃,不妨到室内喝一壶酥油茶几杯青稞酒,你我二人小叙一番。”
“哈哈,好啊!反正我下午也没事儿。”耿忠义爽朗地大笑着,看到名为不二的年轻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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