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站在屋前廊下,抬手接过了从雨夜里飞开的信鸽,看罢信鸽带来的小信,他将这封小信在指尖捻成了碎屑。%d7%cf%d3%c4%b8%f3
信上内容简洁,道是大内天牢,白华逃狱了。
逃狱?长情不恼,也不觉失望,心中反倒颇为满意。
不错,倒不是个孬种,没了白家,他的去处,无非是天枢宫。
白华,接下来,你要如何做?
有意思。
这一夜,云有心又未回府,他在莫府,在叶柏舟屋里,与他下了一夜的棋。
云慕忆坐在他屋前的门槛上,等了他一整天,直等到深夜她捱不住倦意睡了过去,依旧等不到云有心。
甚至到了次日天明,她也还是没有见到云有心。
这一次,她没有如昨日那般去找云有心,而是失落地慢慢走回了她的院子。
大乱的一天,过去了。
天,亮了。
日子是新的日子,但昨日的事情却还没有结束。
然,就算昨日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今日的事情也不会停留等待,该来的,要来的,总是会来。
是以,当卫风焦头烂额地被迫处理一件接一件的事情,还要防着那些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不是兄弟的兄弟来反他的时候,又有事情到了他面前来。
“这次又是什么事情啊!?”卫风将手里蘸着朱墨的毛笔撂到书案上,看着那单膝跪在书案前的一身戎装的士兵,烦躁地大吼出声。
只见那士兵急急道:“禀皇上,北疆被周北军偷袭!渭北城被周北军占了!”
“什么?”卫风震惊地忽地站起了身,死死盯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戎装士兵,“你再说一次!”
“回皇上,小的说,周北军趁夜偷袭我召南渭北城,渭北城,被周北军占了!”
卫风的眼眶愈放愈大,将压在掌心下的奏折紧紧抓起。
周北,竟然放弃了小舟舟这个质子!
只见卫风当即从书案后走出来,作势就要离开这暂作为批阅奏折处理政事的寝殿。
卫子衿随即伸出手拦到他面前,恭敬问道:“敢问皇上欲上何处?”
“你觉得我要去何处?”卫风毫不犹豫地将卫子衿那拦在自己面前的手推开。
谁知卫子衿这回用自己的身子挡到了卫风面前,道:“还请皇上明白自己如今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卫风火了,“管我是什么身份,我都不能放着我的兄弟不管!”
卫子衿依旧一步不让,只以事实道:“您如今是皇上,您已经能做您原来做不到的事情。”
卫风怔了怔,似乎此刻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与地位,没有再执意什么,而是冷声对卫子衿道:“去让小舟舟立刻进宫来见我,你亲自去接他。”
“是,属下这就去办。”卫子衿恭敬领命,退下了。
卫风这才朝那还跪在地一脸焦急的士兵伸出手,道:“将韩将军写的折子递给朕,你先退下吧。”
“是,皇上!”士兵赶紧双手将带来的折子递上给卫风。
卫风看罢这来自北疆的折子,神色冷得不能再冷。
小舟舟为周北远到召南来做质子,受尽屈辱,周北而今竟是弃他于不顾,小舟舟若是知晓,会如何?
进宫来的,不止是叶柏舟,还有云有心与长情。
卫风见到长情时,虽有一肚子火气,却是生生忍住了,因为,眼下并非他撒气的时候,只是愤愤然道:“老子搁这位子上都快烦得要把自己的头发给抓秃了,你们三个居然还气定神闲的模样,还有没有点良心了!?都没个要帮我一把的意思!还是不是兄弟了!?”
长情面无表情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云有心则是微微笑道:“你不过是挑起了你该挑起的担子而已,是男人,就不要嚷嚷。”
“小心心,信不信我掐死你!”卫风嚷嚷着,伸出手作势就要掐上云有心的脖子。
“阿风。”就在这时,神色淡漠的叶柏舟唤了嚷嚷的卫风一声,道,“可是收到了北疆来的信报了?”
卫风正要掐住云有心脖子的手定住。
长情将云有心扯走,扯到了这寝殿门边,而后弯下腰,竟是就着寝殿高高的门槛坐下了身!
卫风没有再理会长情与云有心,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叶柏舟,沉声问道:“你都知道了?”
“嗯。”叶柏舟轻轻点了点头。
卫风拧起眉,“小衿衿告诉你的?”
“不。”叶柏舟很冷静,“长情昨日告诉我的,他的密探昨日来的信报。”
看着冷静的叶柏舟,卫风忽然之间竟不知自己此刻当说什么才是好,似乎不管说什么,都无用。
就在卫风沉默之时,只见叶柏舟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竟是——在卫风面前单膝跪下了身!
“小舟舟你这是做什么!?”卫风立即扶上叶柏舟的肩,欲将他扶起来,谁知叶柏舟非但不起,反是将他推开,改单膝跪地为双膝跪地,紧着朝他磕下一记响头,恭敬不已道:“弃子叶柏舟,有一事相求,求皇上开恩。”
卫风的眉心已拧紧得好似乱麻,他看着在自己面前匍匐的叶柏舟,而后骂无动于衷坐在门槛上的长情与云有心道:“你们两个还坐着做什么!?”
长情与云有心谁都没有理会他。
不是不想理,而是这个时候,根本不是他们能说什么的时候,就算说,叶柏舟也听不进去。
“我这已经够烦躁了,小舟舟你这还成心让我发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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