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莲晓的梦中之人,是他彼时的挚友。
此时他已经独自回到寝室,疲倦占据着他的身体。风莲关上灯,重重倒进床铺里。
——想你,祭蓝,不过还好,很快我们就将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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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神月家。』
“这次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小仆人真俊,我都怀疑是不是千羽的后裔。”神月家的管家满是艳羡,“诶,说起那个家伙,分给哪个少爷了?”
“风莲少爷吧?”洗衣姑应和。
“那个废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宗室的少爷,却没有天职——”
“这种败类早晚是要,”管家翻了个白眼,夸张地捧腹大笑上,“嗝屁的啦——”
风莲躲在门内,面无表情。
“只要推开门走出去赏他们几巴掌就好,”新来的小仆人并没有任何谦卑的神色,“要我代劳吗?”
“不行,那些家伙是泠夫人特意派来羞辱我的,冲出去,只是正中她下怀。”
“那就这样一直忍气吞声?”祭蓝的神情透出一种不符合他年纪的冷漠和自弃,“我总觉得我倒霉得紧,在奴隶市场的时候,因为我有天职,没有一个人愿意拿我当朋友,都当我是该死的异类——好容易被卖到一个人人都有天职的地方,却摊上你这样的少爷。”
风莲握紧了拳头,半晌才抬起头,眸子里卷起流光闪烁的风暴。半晌后风莲还以颜色。
“我总是奇怪为什么祭蓝你明明生着一张干净俊美的脸,却总是说出些尖刻的话来。现在我懂了。你嘛,就是个可怜虫嘛。你那脆弱的自尊心,连这样的羞辱都承受不起——”
风莲顿了顿,懒散罩面:“你不明白吗,祭蓝?被人怎么看有什么重要,又不能让我缺胳膊少腿。”
“真不懂你为什么永远在忍气吞声!”祭蓝忽然有些激动,眼中一丝阴鸷如同蛇类,“不会有人理解你的善良,少爷,你以为你的隐忍就可以保全你自己,你错了,永远不会有人怜悯你!他们只会踩烂你,把你当做脚下的泥。”
“那不重要。”风莲露出浅浅的笑容,非常柔和非常美丽,祭蓝有一点怔忪,“我只是跟那些人渣不一样。”
风莲转身锁紧门,自顾自坐在茶桌边摆弄棋子,而祭蓝颇为不满站在一侧。风莲随意在棋盘上走了几步,对他道:“祭蓝,来打个赌吧。”
祭蓝未反应过来:“什么?”
“我知道你的过去很不幸,我想如果自己能经历你所经历的一切,你是不是就不会再是现在这模样……”
祭蓝立刻意识到风莲的疯狂:“开玩笑,你打算干什么?”
“没错,我会去奴隶市场,挣扎求存,像你一样。”风莲说着,竟有几分神采飞扬,“为期一月。”
“......”祭蓝眼神一暗,当即无言。
“如果我做不到,以后就不再反驳你。但是如果我做的到,你就得在我需要的时候,完全听我的。”
祭蓝懵了:“我对你一再抗拒羞辱,你却说要为了我,以神月家少爷的金贵之躯去做奴隶,只为了与我有一样的经历???”
“不做到这种程度,你永远都不会看我一眼。”
“我只是个奴隶!我是你的谁,你要做到这种程度来打动我?”
风莲不言不语。他低下头,眼中万般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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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雨。铅灰色的天空的广袤得有些苍凉。
这个娇生惯养的少爷,竟然真的在奴隶市场待了一个月。
祭蓝垂眸,那模样有种孤高离世之感。
此刻神月风莲正一边吃着祭蓝带来的便当,一边喋喋不休地向对方吹嘘自己如何顽强。
祭蓝咬了咬嘴唇:“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的,非要去那种地方。你要是真的出事......”
“哇祭蓝你是在担心我吗我好感动啊!”风莲把盒饭扔在一旁,蹭起了祭蓝的衣角。
“不是。”银色短发的少年一脚踹上自家少爷的小腿。
“痛痛痛——”风莲忽然倒在地上喊起来,“今天那里受伤了啦——”
“不早说——”祭蓝好看的眉头略微皱起,不自觉担心起风莲的身体。
“呵呵。”看着表情严肃的祭蓝,风莲忽然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容易被骗,我没有受伤——”
“你——”
“祭蓝你这么好骗恐怕要被我骗一辈子了——”
祭蓝气不过,低气压袭来冷冷二字:“闭嘴。”
“星星好亮啊。”风莲突然望着天空。
祭蓝执意不理,最后被风莲单纯而温柔的神情所吸引,亦抬起头来。
“祭蓝,你能听见星星的呼吸吗?”
祭蓝停顿道:“你发烧了吗?”
“它们很开心。”
“你发烧了。”
风莲终于不吱声了。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行走。天色微明的时候,少年与少年,并肩而立。北方还有两颗不落的星,又冷又明亮。
“其实祭蓝,我以前一直在想,反正我没有天职,神月家不会有人对我好了,不如就这么庸庸碌碌过一辈子得了。”
“但是后来我就觉得,我不能放弃,如果被神明抛弃的人都自暴自弃,那岂不是太便宜那个偏心的可恶神明了吗?”
他凝视着祭蓝,口吻像是某种无比庄重的承诺:“我也不是不难过,祭蓝,可我和你一样,我不甘心呐。”
祭蓝望着风莲的眼睛,那双琥珀眸子里面交织的悲伤,没有做假。
“你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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