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雪苼冲进来,双手满是鲜血。
赫连曜双眸一寒,“这是怎么回事?”
“你娘她”
“阿曜”赫连夫人口鼻再次涌出鲜血,“阿曜,阿曜。她杀了你爹又杀我。”
赫连曜低头一看,在他娘的胸口插着他送给雪苼的凤池。
“娘!”他大呼,把牢门的铁栅栏摇撼的哗啦响。
雪苼跑过去,“你娘应该还有救,赶紧叫人。”
隔着铁门,赫连曜紧紧扥住了她的手腕,“尹雪苼,你对他们干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真的不是我,是你娘她”
“阿曜,我疼,我难受。”
赫连曜赤红着眼睛,他猛的把雪苼推开。“给我滚!”
终于有人听到了这里巨大的动静,一个狱卒叼着烟走进来,“吵什么吵,你们啊,这是怎么回事?”
“叫人,叫白长卿快救我娘,他要什么我都给他。”野兽一样的嘶吼从赫连曜的胸膛里撕裂开来,他看到大量的血他娘的身体里流出来,染红了衣服也染红了褐色的土地。
雪苼一直张着手傻傻的站在那里,她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心智去想明白赫连曜的娘要干什么,杀自己的丈夫杀了她自己,然后嫁祸给她,现在这个逃命的关口她这么做是疯了吗?
白长卿恰如其分的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有些惊慌的傅晏瑾,他看到雪苼双手染血慌乱的站在那里,走过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发生了什么事?”
白长卿没等雪苼说话就喊道:“傅兄,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你的这位美人大晚上跑到牢房里杀人。”
“白长卿,你别信口雌黄,证据呢?”
正在这时候,卫兵来报,“师座,赫连督军死了。”
“死了?在哪里?”
“尸体已经抬了过来,他企图逃跑,不知道给谁刺了一刀。”
白长卿看着雪苼,“这么说尹小姐还是功臣喽。帮我们杀了逃犯?”
赫连曜大吼,“白长卿,你他妈的赶紧救人。”
赫连夫人紧紧抓住了儿子的手对他摇头,“阿曜,我不中用了,不要救,不要。你要好好活着,替我和你爹报仇,杀我的仇人是尹雪苼”
“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呀!”
赫连曜捧着大口溢出鲜血赫连夫人,去掐她的人中。可是她的脑袋歪到了一边,没有一点反应。
白长卿欣赏着他痛快的样子,觉得人生分外有意思。蹲下,他伸手在赫连夫人的鼻息上试了试,“呀,没气儿了,赫连兄,伯母她死了。”
赫连曜目眦尽裂,像钩子一样的目光几乎要一片片从白长卿身上撕扯下肉来,“白长卿,你不得好死!”
他轻佻的勾起唇,“杀你爹娘的又不是我,为什么你不去恨那位楚楚可怜的美人?就是因为她陪着你睡过?可是她也陪着傅兄睡了呀。这样的女人,啧啧。”
赫连曜大脑被大片的鲜血烧到空白,现在所受的屈辱和伤痛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接受的范围,那天的枯枝再次插进了没有愈合的伤口,搅出一片片血肉。
愤怒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一种最原始的兽性贯穿了他全身,他想咬断白长卿以及这帮中央军的脖子,捏碎他们的头骨,痛饮他们的鲜血。
雪苼挣开傅晏瑾的怀抱,冲到赫连曜面前,她跪在地上去抓他的手,“阿曜,赫连曜。你听我说,真的不是我。”
现在的赫连曜就像一头野兽,看着地上他爹娘的尸体,他的眼角通红,鼻孔张开喘着粗气,怒火焚烧着他的骨骼,从深处一点点舔舐他的**和灵魂
忽然,他的手抓住了赫连夫人身上“凤池”的刀柄,噗的拔出来。
没有一丝迟疑,刀锋上的血珠子在空中画了个圆弧,刀锋已经贴着雪苼的头发过去。
雪苼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一缕黑发飘起来,她几乎不敢相信,刚才赫连曜差点杀了她。
要不是傅晏瑾拉了她一把,她现在就是刀下亡魂。
那一刻,恐惧和无助像云州大海的潮水一般席卷着她,眼泪在隐隐作痛的眼眶里滚动,四周一切的人和事都仿佛浸在潮水里半梦半醒的,她几乎以为只要睁开眼她就在云州的尹家自己的卧室里,赫连曜正抱着她说,“又做噩梦了?”
可是没有梦,一切都是现实,她一次次想要去帮他,却一次次把他推到一个更万劫不复的境地,尹雪苼呀尹雪苼,刚才为什么不让他杀了你!
情绪一下就爆发了,她忽然大喊着,“赫连曜,你不信我就杀了我,杀了我呀。”
白长卿皱起眉头,他冷冷的对傅晏瑾说:“带着你的女人走,别在这里添乱。”
傅晏瑾一愣,心下不明白长卿为什么不拿此事大做文章为难自己。
现在,封平城拿下,围困赫连曜时候各家的团结已经打破了,大街上经常发生各个队伍为了抢夺更大的利益而发生枪械冲突,死人更是家常便饭,管都管不了,其实也没有人管,上面就算口口声声说着不准抢劫,可是哪个队伍不是靠打仗发财的?
白长卿好像看透了他,故意大声说:“傅兄,您的美人是放在赫连曜身边的奸细吧?要不怎么连他的爹娘都杀?这次她可是立了大功,我一定禀明大总统要lùn_gōng行赏。”
这些话听在赫连曜的耳朵里无异是雪上加霜,他的胸膛里发出闷哼,那是属于野兽的声音。
白长卿冷着脸吩咐,“来人,把赫连督军跟夫人的尸体抬下去入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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