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总好在草垛上玩。从一个草垛跳到另一个草垛,顺着草垛我可以直接爬上院门前的大柳树上,在树上有三个树杈成弧形并排长着,可做靠背,它们的前面有一条较粗的弯形树干是座,坐在上面向远处望去。西面那弯弯曲曲的小路伸向远方,望不到头,那就是去小街的路;南面顺着两幢房子中间的空隙看见的路穿过南坡地不知去何处,没有多远就拐进了绿色的高粱地,隐藏起来看不见了;北面和东面有高高的树和房子挡着,看不见远处的景色。
在树上靠累了,又回到高高的草垛上蹦着跳着,草有弹力,就象在蹦床上一样。蹦累了,站在草垛顶上,还是往远处望去,看西面去小街弯弯曲曲的路,路两边的庄稼和路上的行人。
我用纸跌风车,我们叫风转。准备一个大一点的铁钉,再用硬一点的纸,裁成正方形,四角向中心铰开一段,再将铰开的四个角的一侧按顺序向中心弯叠,用铁钉穿上,插在秫秸棍的头上。
平时拿着做好的风转,顶着风快跑,那风转不停地快速旋转,好看极了。如果用彩色的纸做风转,那就更好看了。
我把风转垂直插在秫秸上,又把秫秸杆插在草垛顶上。一个人在草垛顶上静静地躺着,肚子朝天,太阳暖洋洋地晒着,甜甜地睡上一觉。草垛顶上有风轻轻地吹,两三个风转在不停地转。
谁要找我,一见风转就知道我在草垛上。
无聊时,经常顺着草捆叠放的坡,双手搂着头仰卧着脚朝下,从草垛上快速滑下来,真是好玩急了。
在草垛顶上玩够了,我一个人又到草垛下面来玩,发现一个草垛底下有一个小小的窝,随即我钻进去,靠着这个小窝我歇着,软软的很舒服。
在草窝里待着,冷不丁我发现了草垛下面有一道缝隙,而且是从草垛的侧面进去,贯穿整个草垛,能从草垛的后面出去。
这当然是由于大人们堆草捆时的匆忙,堆时草垛底下就有一道窄窄的空隙。我把草垛里空隙边缘的草捆一点一点地抽掉,由于有草垛周边的草捆支撑,中间修成一个“小厅”。有进来的门,又有后面的暗门通道,我很自豪地觉得这就是我的秘密“宫殿”。外面有一捆草盖着,基本上谁也发现不了。
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谁也没有告诉,而且,这个草窝是我独自拥有,是我的小家。这草窝后面出去可以顺着草垛边的篱笆墙一直钻到我家的大门外,多么好的布局。篱笆墙上爬满了芸豆秧子,密不透风。
我独自进出了多少次,没有任何人发现。我将里面又重新修饰一番,里面修得圆圆整整,在面街和院子的一侧还特意修出两个小暗窗户。我在里面偷偷的吃奶奶给的糕点和糖;在里面一个人吃黄瓜架上偷摘的没长好的黄瓜刺……
我没事就往我的“宫殿”里面钻。太阳晒得慌,我进去待着,又阴凉又寂静;下雨了,就进草垛里避雨。
正在玩着,夏天说下雨就下了场雨,我赶紧躲进“宫殿”去避雨。是暴雨,很快院里就洼了一大滩水,可这草垛是落在高处,外面街上都积满了水,这草垛里又干又舒适。
雨点打在水面上起着一个个泡泡,我待在草垛里,在面街处扒开暗窗看着雨景。
有的小孩喊:“下雨了,冒泡了,王八戴草帽了!”
人们在雨中有急有慢地走着,有人穿着蓑衣,有人戴着草帽。
很快雨又停了,天晴了。我离开“宫殿”,我将挡门的一捆草拿下来时把旁边的一捆草带倒了,我赶紧扶起来。咦!发现草捆旁边有一个鸡蛋。是只红皮鸡蛋,大大的圆光光的。
我赶紧捡起来,用手捧着生怕打碎了。拿到家里交给奶奶,奶奶听说是捡的,也很高兴,随即给我煮吃了。
妈派小多喊我吃饭,我正在“宫殿”里,怕被发现,急忙从后面的通道出去,转到草垛后面,刚要顺着篱笆墙往外走,突然,眼前的景象使我惊呆了,篱笆墙的下面有一个草窝,里面竟然有十个鸡蛋。再往前走,又有一窝七、八个鸡蛋,我惊奇的脸都红了。
吃饭都没有吃好,一面吃一面想着为什么有那么多的鸡蛋,急忙把饭吃完,就跑了出去。
不只是有两堆鸡蛋,因篱笆墙里面距离草垛有很长的一道空隙,我管这空隙叫夹缝,这一道夹缝的地面上堆满了干干的杂草,又是个较隐蔽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能到这里来,上面有草垛的草捆挡着,不招风不漏雨。这应该是鸡最好的下蛋场所,两窝鸡蛋之外还有散落的几个鸡蛋。
怎么回事?我没见过这么多的鸡蛋散落地上,是谁家的鸡到这里来下蛋,我不知其解。
我猫在草垛里面扒开一个缝隙,偷偷地观察着,看看是谁家的鸡来下蛋。过了很长时间,才看到一只母鸡不声不响地走过来,趴在那一堆鸡蛋上。我差点叫了起来,原来是我们家的母鸡花花。好长时间奶奶就念叨着,说花花这一阵子不下蛋,经常没有影,可能是天头有些热了,鸡该歇伏了。原来它是到这里偷偷抱窝来了,花花真聪明。又过了一阵子花花旁边的一堆七八个鸡蛋也来了主人,是邻居小脖子家的黑母鸡大黑。
我看了一会儿出来想把花花领走,推着花花,花花一反常态地就是不动,冲着我咯咯地叫着,甚至于要发狠叨我。它为了自己的孩子是豁出去了。我想还是不打扰它们了,它们是为了孵出鸡宝宝。这事我也没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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