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急忙爬上去,坐在那一窜凳子上,说:“我坐火车喽!坐火车喽!”
我拉不动了,一使劲拉车的绳子断了,我来个大趴扑。……
奶奶去邻居家唠嗑回来了,听院子里很热闹,便走过来。一见我在院子里玩凳子,马上很惊讶地说:“这凳子这么拉不磨完了吗!等你爹回来了能饶了你?”
一句话提醒了我,我突然放下凳子,才醒过神来。是呀,这可怎么办?我吓得满脸通红。爹对我是绝对地严厉,只要是我犯了错误,必打无疑,我都领教好几回了。
奶奶扶起凳子逐个看了看:“你真行啊,这么多凳子,你一个凳子也没有放过,都给磨坏了,真是个破坏精!看你怎么办?”
奶奶又重新把几个凳子都翻过来细看了看,有的凳子的一侧已经磨损掉很大一块,凳子接触地的一面漆都磨掉了不算,都已经磨出白白的木头茬,还有凳子被我教训的时候用斧子砍了好多的痕迹。厉声地说:“这凳子弄成这样,看你爹回来不收拾你!”
奶奶气愤地一跺小脚,走了。
奶奶又回来,用手指狠狠地点着我的脑门:“你就能搞破坏,你说,你破坏了多少东西?你,破坏精!你就是个破坏分子!”
奶奶是真的生气了,把“破坏精”甚至“破坏分子”的大称呼都用在我的身上了。
是的,我上个月,刚刚把爹花差不多全家一个礼拜生活费买的能自动爬行的娃娃拆了,前两天还拆了一个上发条的玩具小汽车。那小汽车拆了再也安不上了,那个娃娃是安上了,可是不能爬了。
自己的玩具拆了不算,家里的物件也经常受到我的破坏。特别是那青花瓷帽筒。那日,我躺在炕上睡得正香,做着梦,梦中看见我家的老花猫在大箱子上悠闲地走动,那大箱子是过去比较实用的上面打开盖的老式箱子柜,特大,能装很多东西。在那上面大花猫来回溜达,踅摸吃的。它一脚踏在一只碗上,“咣当”一声把我惊醒。
果然是老花猫捣蛋,它的举动竟然和我在梦中一样。
我睡得正香,它惊醒了我。我很气愤,拿起爹用胶皮做的长杆,直奔老花猫打去。它在大箱子上来回跑,我在后面不停地追,拍了几下没打到。一不注意将一个帽筒碰翻,掉在地上摔碎。一个青花瓷的帽筒,那蓝色的图案真好看。
这下我惹了大祸,那时候人们没有认识到,古董并不值钱。可就是这样奶奶还说,这东西不说是价值连城吧,也价值连村,说是清朝道光年间的物件。我不知道什么什么“道光”年间,我只是从奶奶的表情当中知道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我有些不知所措。
心疼归心疼,奶奶稀罕那瓷器但更稀罕我,怕爹打我,还是左右权衡,没有告诉我爹,她怕我爹打死我。奶奶几天没有睡好觉,左右翻滚心疼那她最喜欢的物件。后来奶奶托姑姑找人将那帽筒粘合起来修整好,粘合后姑父的朋友买走了。这事终于没有告诉爹,因这帽筒是奶奶保管,这事就隐藏起来。
还有一个古式的座钟,带有铜质的圆圆的像个月亮似的钟摆,座钟上面还有铜马、铜人等各种装饰与镶嵌,很漂亮精致的一个钟。平时那钟摆左右摇晃,嘀嗒,嘀嗒地响。闲着没事,一天大人不在家,我越看越觉得稀奇,动手拧一下将那葫芦形的装饰柱拔了出来,拿起锥子一撬那上面的铜马也启了下来。又拿来螺丝刀拧来拧去,左别右撬,把齿轮、发条都拆了下来。我将父亲最喜欢的古式闹钟给拆了,拆得容易,满以为能装上,可安不上了。
奶奶说我,我还在犟嘴:“我能装上,我能装上。……”
“装上个屁!”奶奶恼火而气愤地说。
还真是装不上了,外表按部就班都装上了,可里面的机关太复杂,怎么也装不上了。
被爹发现时候,正赶上奶奶出去和邻居唠家常,没有奶奶的呵护,终于挨爹打了。
爹用一个光滑的板子,一下一下地打我的手掌,我疼得直哭。哭的时候,爹说:“你给我憋回去!不许哭。”我越哭爹越加重打我,我勉强憋住不哭,嗓子憋得好痛。我伸着手,爹不停地打我几十板子。一面打一面问,知错不?我只能说知道错了。连连问我知错不?我不停地回答:错了,错了……
挨了打,还必须要认错。怪谁呢,谁让你犯错了,做错事只能挨罚。
那次教训,使我的手疼了好几天。
我真是一个破坏分子。
奶奶数落我,我一句话也没敢说,愣愣地站在原地发傻。……
嗨!躲一躲再说吧。奶奶是以挖野菜的名义支开我。先躲过初一,不管十五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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