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沈风谷背了林萧萧整理的行囊,心融意暖的朝山上行去。
他少年英姿,步履轻盈,连蹦带跳,丝毫不觉得疲惫,不多时已能远远看见天绝门的门楣。
离正门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亭子,沈风谷走近跟前,亭子七八成新,挂着的匾额却十分老旧,上书“再回头”三个漆黑大字。
沈风谷心中奇怪:“别人都是这亭那亭,它这亭子却叫做再回头,当真有些古怪!”心中虽作此想,但仍不自禁的往来路上瞧去,只见阶梯蜿蜒如蛇,盘旋下去,河曲叟和林萧萧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心中一时空荡荡,心想:“你叫再回头,我偏偏不去瞧第二眼,看你怎么地!”当真忍着不去看第二眼,又觉自己与自己较劲大感无趣,不由往山上天绝门瞧去。
那天绝门看似近在眼前,细细数来,却仍然有几百级台阶,当初修建之人定然大费心血。沈风谷一停下来,觉浑身疲累,便暂在亭子里歇一歇脚。
天绝门前,门从里“吱呀”一声打开,两人快步走出。
一人边走边埋怨道:“好不容易说服掌门师叔同意姜师妹与我同去送礼,三师弟却跑来捣乱,弄得掌门师叔要考校姜师妹武功,我只好和你这木头木脑袋同去,一路上气闷不说,还得照顾你,真是麻烦。”
另一人心中大叫冤屈:“我如此聪明机灵又活泼,何时变成了木头木脑袋,是你太不懂得欣赏。自己不能如愿,却跑来怪我。”
口中却唯唯应道:“是,是,有劳二师兄了,都是三师兄太过狡诈,他不愿你与姜师妹单独相处,独占鳌头。照我说,咱们应该整治一下他才是!”
二师兄戚友方赞道:“六师弟说的极是,咱们可得想个法子治一治他,不能让他太过得意,就你来想了,想不出来,这一路的饭钱别怪师兄手头不宽裕了。”
六师弟朱友寸愁眉苦脸道:“二师兄,你不能这样啊!我可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戚友方道:“好了,好了,何必愁眉苦脸,你帮了师兄,我怎么能亏待你。咱们从送礼到回山还有许多时日,路上用你聪明的脑瓜想好个主意就成。”
朱友寸大喜这一路上吃得饱饭,心中却在埋怨:“刚才还说我木头木脑袋,用得着我就说我脑瓜聪明,二师兄你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肚中腹诽一番,脸上却恭恭敬敬,一派欢喜。
二人絮絮叨叨往山下走去,行过再回头时却瞧见一个孩童歇在亭中,戚友方正满心不爽,大声叫道:“谁家小孩,敢在天绝门下睡大觉?”
沈风谷一骨碌爬起来,见两个青年男子正从山上下来,他心中大喜,想这二人定然是天绝门下弟子,如有人引见,那是最好不过。
沈风谷道:“我不是无缘无故睡大觉,我前来拜师,劳烦两位大……”
他见二人年长的不过二十岁上下,年轻的十七八岁,照理该叫一声大哥哥才是,但天绝门高高在上,这二人打扮气度不凡,江湖中却不知如何称呼天绝门弟子,总算脑中灵光一闪,接道:“大……大侠替我引见。”
戚友方、朱友寸在江湖年轻一辈中,虽非佼佼者,但也有些名气。
二人见沈风谷不过十一二岁年纪,竟然叫自己大侠,心中不禁得意,看来我在江湖中名声不错,连这小孩也都知晓,对沈风谷大有好感,却未曾想过,沈风谷连他二人姓名也不知,如何知道他们名声如何。
戚友方咳嗽一声,敛去笑容,正容道:“天绝门下收徒严谨,我看你这小孩……”
他上下打量沈风谷一眼,暗叹:“这小子长的好俊,和姜师妹可不相上下了。”心中忽然嫉妒,傲然道:“也绝非练武奇才,还是快快下山去吧!”
沈风谷大怒,道:“你凭什么瞧不起人,我有大禅寺苦海大师的信物,你难道比苦海大师看得准?”
戚友方不禁一愣,皱眉道:“什么信物?”
沈风谷见他神色俨然不信,激起他傲骨,也傲然道:“你瞧不起人,我也不屑在你面前拿出。”
戚友方勃然大怒,便想出手教训这小孩,刚伸出手,转而又想到:“若叫人知道我欺负小孩,传出去可大大的没有面子。”
转而向朱友寸道:“六师弟,你教训教训这小孩,让他知道不可在天绝门下撒野!”
朱友寸心中叫苦:“二师兄好不要脸,自己怕传出去名声不佳,却要我来背着黑锅。”但他毕竟不敢违背戚友方,磨磨唧唧道:“小朋友,你有什么信物,不妨拿出来瞧瞧,若是真的,我自然替你引见。”
沈风谷见他言语相商,想若真拜在天绝门下,以后还要日日相见,心中记着河曲叟谆谆教导,便也磨磨蹭蹭的将信物从怀中拿出。
朱友寸伸手接过,见是一个极普通的桃木雕刻的小和尚,非凡处旨在形态动人,栩栩如生。他道:“恕我眼拙,看不出来什么,还是请师兄明鉴!”
戚友方伸手接过,端详了半天,他也不知道,问道:“这是苦海大师的信物?你有何凭据?”
沈风谷道:“听闻苦海大师与贵派掌门交情匪浅,他瞧一眼自然便知真伪!”
戚友方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也不知,却来诈我,险些上了你的当,还是快快滚下山去吧!”说罢,便要将小和尚丢在地上。
朱友寸心呼不妙:“二师兄也太莽撞,这桃木虽然普通,但雕工精细,显然是习武之人才雕得出,我以为你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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