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卖黄盘残缺了双臂的少年
紫金
这是一处弃用了的货场改造的花鸟鱼市。
公休日我喜欢到这里逛,欣赏我的所爱。 我把这里权且当做就是我的藏品屋,谁让我经济拮据呢。
市场最里面突然冒出了三份卖黄盘的。
卖黄盘的都是残疾人,两个是瘸了腿的中年人,一个是没有了双臂的少年!
观察了几次就发现,这三个残疾人都被一个黑大个子指挥,由他来分发黄盘,有了几张钱票也上交他。别的不说了,我倒是被这个无臂的残疾少年所吸引。
他瘦弱,顶多一米七的个子,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白蛰的脸皮透一丝丝少年的底红,略显蓬乱枯\\\黄的头发。一双不大的眼睛,流露着抑郁的目光。蒜头鼻子下,薄薄的嘴唇还不失青春的红润,时常紧抿着。五官每个“零件”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总体端正,组合起来又给人一种甜甜的感觉,是带着人缘儿的那种男孩。说话嘴很甜,介绍推荐黄盘,由不得你不买。逢有拿回来有毛病盘的,他二话不说,包换,准让你满意。可惜,他的双臂从腋下就没有了,空荡荡单衣袖子在单薄的身体两旁飘甩着,他坐在市场砌好的用做摆放商品的水泥台子上,屁股下面垫一个矮矮的木墩,面前一块红布,排放着光盘。
吸引我让我敬佩的是他那双灵巧的脚,大脚趾和二脚趾灵活地相互配合,一张张光盘被安置的整整齐齐,接钱、找零,熟练的很勒。那天我到的早,看见黑大个子递给了他一套大饼煎鸡蛋,他夹在脚趾间,腿盘上另一条腿,脚举着大饼津津有味地吃。不知是夹的油炸辣椒有点多,还是那种吃相实在是累,额头上沁出一层汗珠。他用脚趾抓起身旁的毛巾,自己檫脸。我才注意到他的脚趾比常人的要长,趾距张开的也宽。真是天工造物:器官的代偿能力、他的练就、练出了不同寻常、灵活的一双腿脚,其背后肯定吃了不少的苦,是我们常人所想不到的。让我叫绝的是,有一个人退换光盘以后,他竟然用四个脚趾把薄薄的塑料膜袋揭开不粘胶盖、打开、为光盘换上新的袋。所做的是那幺\\\娴熟流畅,绝不比正常人用手做的差。我经常在他的台子前停立一会,浏览一下盘面,更多的时候是在不远不近处来回溜达,观察着他。
不知为什幺\\\,一天天下来,与其说我欣赏折服他的技艺,不如说是喜欢上他,由衷的在心里敬佩。有时,心中又涌上一股酸酸的滋味。
我一直想拥有一片同志盘。网上虽然有广告邮购的,但是我害怕受骗。偶尔在暗街僻巷见到卖黄盘的“游兵散勇”,也只看见过有女同性恋的盘。我想问问他有没有,又怕他看出我是同志,笑话我,我脸皮薄。犹豫再三,一直没有敢开口。
那几天巡查来的紧了,他们几个仓皇收摊暂避风头的时候勤了,市场上也挂出了禁止贩黄的标语,我想他们在这里存在的日子不会长了。
机不可失,强烈的愿望让我绷不住劲了,看他周围没有旁人,我鼓足了勇气挨到他旁边,用自己听着都小的声音问:“有同志盘吗?”他侧了头,盯着我看,半天不说话。我不能够断定他是不懂“同志”的含义,还是没有听清,还是怎幺\\\的。但是心有不甘,试探着改问了一句:“有男同性恋的盘吗?”似乎声音更弱小了。他上上下下打量我,还是不吭\\\声。我被他看的都有些毛了,他是不是觉得我这人——,我脸上一阵热,张了张嘴再没有勇气重复问一遍,扭了身想一走了之。
“有!”一个字,响在身后,我心里升起一点点喜悦,返身又转了回来。“多少钱?”我小心地询问。“还是五块钱一盘。不过,”他顿住了,抿紧了薄薄的嘴唇,用牙咬了下唇,又半天无语。我望着他等他的下文,他象下什幺\\\决心似的鼓了鼓几下鼻翼,接着说:“不过现在我这没有,你要是真想要,等我一会,得跟我到家里去取。恩——拿这来不方便,反正你也是没有什幺\\\事,我认识你,你经常在这里转悠,是吧?”
还说什幺\\\呢,我答应了。
在附近溜达着,等他。不知道他什幺\\\时候才走。我正焦急地想,看他招呼了那黑大个子,说有些不好受,要先走了。黑大个子把盘和红布木墩都收了去,少年敏捷地跳下水泥台,目光示意了我相随出了熙熙攘攘的市场。
我用自行车驮了他,随着他“左拐”、“右拐”的指点穿街拐巷。
“你每天怎幺\\\‘上班’啊?”我庸人自扰,又略带调侃的把“上班”俩字强调重了点,当然我是指他卖黄盘了。“走啊,没有胳膊还没有腿吗?”他毫不避讳自己的残疾,直率的回答。“这幺\\\远,够累的吧?”“怎幺\\\办呢?总不能吃爹妈一辈子吧?你是大学生?看你象个有文化的人。”“恩呐,毕业了,给人家打工,你眼力不错呀。”“羡慕你们啊。不瞒你说,从小我就把脸贴在窗户玻璃上,上学的学生,我哭的眼泪比你喝的水都多,你信吗。”
说完,我们俩都沉默了。
他把头顶了我的背,扑哧一声,笑了,“我说的太邪乎了,是吧,净瞎扯jī_bā蛋。我?呸!上学?拉倒吧。学会拿脚巴丫子干活才是真的,总不能什幺\\\都指着别人伺候是吧。要说得感谢爸爸,连哄带逼的叫我拿脚学着写字,教我1、2、3。也不多,顶多会写个名字。”“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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