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管家会意。
翌日,魏楚束发带冠,着戎装,束腰带,穿革靴,外罩一件黑色披风,作男儿打扮。她倒也不指望孙通真瞎得看不出她是女的,不过着男装好行事,也给对方个面子。
魏楚进偏厅时,已经有人坐在客座上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此人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几分瘦弱,做书生打扮,穿着一身明显单薄的长袍,眉目清秀,微蹙着眉头,显然心有犹疑,见她进来,孙通立刻站起身,拱手一拜:“二……二公子。”
魏楚忍不住笑了,边往主座走,边摆手:“孙先生不必如此多礼,请坐吧。另外,二公子是我兄长。”
孙通坐下,又拱了拱手:“在下母亲和妻子之事,多谢……魏女君出手相助。”
“孙先生客气。”魏楚一拱手。
她判断这孙通是个谋士型的人物,这类人物往往智计有余,勇武不足,而孙通的履历也证实了他不通武艺。对于忠孝而擅思之人,他应该已经设想过无数遍那群流民的出路。魏楚敢断言,孙通绝对找不到比她给出的更好的路。
“魏女君,马先生曾经来找过在下。在下想知道,马先生可否代表魏女君的意思!”孙通果然先忍不住,开口问。
魏楚让人上茶,爽利答道:“马六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也是魏家的意思,先生可以放心。”
孙通明显松了口气,又想了想,有些忐忑地看了魏楚一眼:“魏女君,恕在下冒昧。在下私开粮仓、跟着在下的难民们更是迫于生计,为匪为盗,这些可都是律令规定的重罪。女君却敢冒大不韪收留在下,不知道魏家有何打算……”
魏楚把玩着手里的精铁护腕,笑道:“诚如孙先生所言,虽然是迫于生计,但你们毕竟违反了大梁律法,若是落入朝廷手里,少不了牢狱之灾。况且,朝廷甚是忌惮流民作乱,若是真抓住了先生,说不定就杀鸡儆猴了。至于魏家的打算,我也不妨给先生透个底,陆氏反了,我魏家不服陆氏窃国,肯定是要死扛到底的!先生若是觉得风险太大,我也不强求。”
孙通顿时坐立不安:“女君说,陆氏……反了?!”
“陆氏弑君窃国,逼死丞相、杀害光禄勋,长安城内一片惨淡。我魏氏自恨能力不足,否则必然杀进城去,清剿叛逆!”魏楚咬牙切齿地怒骂陆颂之,末了还一脸正气加无奈得对孙通道,“先生需要魏家,魏家也需要先生,此事若成,于先生,粮食衣物都能够解决,灾民不必受罪,还能按时领取军饷。于魏家,有了先生和先生的人马,也可壮大实力,早日清剿逆贼!”
孙通思考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一拱手:“女君高义!实不相瞒,在下自知非领军之才,带着这两万灾民,也不能寐,唯恐辜负了这些信任在下的人。如今能够让他们入魏家军,在下终于能卸下这份胆子了。”
魏楚连忙道:“孙先生千万别这么说,孙先生之仁义,魏楚远不能及。想必灾民们也是心甘情愿跟着先生,只有先生留下来,他们才能安心。”
孙通谈妥了事,也放下心:“承蒙女君收留,孙某却之不恭。只是,不知孙某能否见一见老母?”
魏楚点头:“自然,老夫人和夫人就在秦元阁。孙老夫人的身体已无大碍,不过毕竟年纪大了,不宜颠簸,不如就在庄子里暂居修养。”
孙通站起来,深深一拜:“女君之恩,孙某无以为报。”
魏楚连连摆手,让仆妇领着孙通出去。
不多时,张管家走进来:“二娘子,如何?”
魏楚把玩着护腕:“明天就派人跟着孙通去接手他的人马,领回来立刻让府兵集训。注意看看有没有生反骨的,魏家可不养吃里扒外的东西。”
“明白。”张管家点头,又道,“长安城的探子来报,未央宫的人已经放出来了,陆颂之将于五日后登基。”
魏楚眯了眯眼,冷笑:“真是迫不及待呀,那咱们就给陆颂之送份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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