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偏心怀里的宝贝。“就算会掉毛回去洗洗不就好了?”
礼清皱起鼻子,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他从不忤逆阿九的意思,那坏小孩就是明白这一点,才事事都占了上风!可是阿九这麽聪明,该看出来他有多被动啊!怎麽却像跟臭小孩商议好了一样,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居然还变本加厉!
可就是这对视的空当,小孩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他拿起摊子上的毛绒耳朵就往贺玖琅头上戴。
“贺霆!”男人气急了,“你把那东西从你爸头上拿下去!不然我把你这些个破烂都扔了!看你的如意算盘打不打得响!”
小孩闻声,仿佛身上哪处开关开了似的,桃核儿一般的大眼睛立时蒙了一层水雾,鼻子轻轻一拧,就是一声委屈到极致的鼻音,那双还不太纤长的手臂,抱上贺玖琅纤长的雪颈,男孩一边蹭著还一边望著那快要被他气的跳脚的男人,那目光的意思明摆著就是:“爸~他欺负我~呜呜!”
“好了礼清!你跟孩子喊什麽!”贺玖琅一边轻抚著男孩的头,一边怨怼的望著吃醋的人。
可那人这次说什麽也不肯买账。
“少爷,你戴这个东西真难看!”男人的言辞充满了醋意,故意摆出来的敬称在贺玖琅听来十分刺耳。
父子三人就这麽起了争执,原本计划好的动物园亲子游,大有演变成家庭矛盾的趋势。
幸好只是私人出游,否则非给下属看笑话不可。
贺玖琅只觉得有些扫兴,他伸手摘了头上可笑的饰品,“算了!我不戴这个就是了!”
可他刚要妥协,怀里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腺的效果可比那只塑料喷水枪好多了,引得周围的人都对这个组合报以奇异的目光。
捱到最後,父子三人不得不每人各让一步,以掐断人们的窃窃私语。於是他们每人头上都多了一双可笑的耳朵,区别只是贺玖琅戴了礼清挑的粉色兔耳朵,而礼清和贺霆每人顶了一副脱毛的狗耳朵。
但其实,在贺霆看来,他带的是“囊(狼)耳朵”,而男人戴的才是狗耳朵!尽管,那两幅是一模一样的,可贺霆就是打定主意这麽认为!
动物园这边的父子三人吵吵嚷嚷,而动物园的那边,也有父子三人,情形却大不相同。
“爸爸!”绿藤回绕的廊道下,一个小孩手上擎著三根冰棍,飞快的掠过人群,扑向一个男人怀里。
细看时,那小孩生了一副水盈盈的桃花眼,冠玉一般的小脸在阳光下渲开了一片胭脂色,挂了几滴汗珠,却似出水芙蓉一般可人。
“哎呦豆豆,别跑啊!摔了怎麽办!”男人说著,伸手把小孩接起来顺势抗在肩上,让小孩骑上自己的後脖颈。
这男人顶著鸡窝头,头发又乱又长的朋克式,却成了小孩舒适的抱枕。
“爸!吃雪糕!”小孩骑在男人肩上,一手拿著雪糕就往男人嘴里塞。
男人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冰激凌堵著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以示感谢。
小孩甜甜的笑了,露出一排皓齿,举著另外的冰棒无邪的问:“爸!你男人呢?”
“去!”邋遢的男人取下嘴里的冰棍,嗔了一声,“什麽你男人,叫爹!”
小孩用莲藕一样的粉臂搓了搓男人的络腮胡,忸怩著。
“你爹去买票了,你不是要看老虎麽!”
“动物园不是咱们家开的麽?还买什麽票?”
小孩撅起花瓣一样的粉唇。
“嘿!你小子!什麽都明白!可动物园是咱家开的也不代表咱不用买票啊!”
“帮你养老虎的人用不用吃饭?你要看的老虎生活条件要不要提高?你爹这种做法是平易近人!”
“那放在古代就叫微服私访吧?”小孩伶俐的接著话茬,调皮的蹭著男人的鸡窝头。
“就你知道的多!”男人握著小孩垂下来的脚踝晃了晃,“那我考考你,这是什麽,看你还记得不!”男人说著,顺手捡起旁边掉落的一片叶子,在小孩眼前晃晃。
小孩憨憨一笑,“爸爸教过了的!是柠檬桉的叶子!没错吧?”
“哼──”男人的装模作样的不满状,又顺手指了指花坛里的某植物,“那个?那个?还有那个?”
一连串的发问,小孩却对答如流,好像事先知道了答案一样,惹的一边纳凉的游人啧啧称奇。
渐渐的,男人的声音里难掩自豪的情愫。
宝贝真聪明!才教过一遍的植物就都认得了!看来自己当年在大学里学的这点植物认种的本事还有点用。
父子俩这边一问一答,却没注意到身後何时一人驻足而立,一双桃花眼的望著他们泛起无限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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