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心头一叹,早知道顺出来几本翻翻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已经有一行人见到了坐在麒麟上姿态慵懒的她。
一位青年走上前拱手行礼,“请问姑娘,可知山上有屋宅?”
沈惟安缓缓抬起眼,娇俏地眨了下眼睛,然后微微一笑。恰见那问路的青年眼睛睁大了些,眼里满是惊艳。
这极大地满足了沈惟安的虚荣心,面上却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慢悠悠地合上旧书,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脆生生地回答:“有啊。观灵山只有一处住宅,便是我家先生的住所。你们,是来拜访他的吗?”
青年怔了怔,回过神来,朝她又是一拱手,“是的,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她歪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他说:“可是先生只见有缘人。”
“不知如何才算是先生的有缘人?”
“唔……既然你先见着我了,那我告诉你吧。”沈惟安笑眯眯地望着他,模样十分的乖巧。
青年嘴角噙着笑,“劳烦姑娘了。”
“你往西一直走,若能见到一株发光的植物,便知先生所在何处了。”沈惟安很“好心”地告知了他。
青年琢磨了一下她的话,继而再次朝她一拱手,“多谢姑娘了。”
躲在暗处的五个人闻言:嘿嘿,上当了。
长物居坐东向西,沈惟安给指的是相反方向。何况山间想来没有什么发光的植物,就算有,也是山间精怪用来迷惑人的幻象。
青年临走前还回头问她:“不知届时还能否再见到姑娘?”
沈惟安又是一笑:“端看你我有无缘分了。”
等看到那一行人向西走的远远后,沈惟安才捂着嘴笑出声。
除了坑这些上山的修行者外,沈惟安有时还会在山上遇险的百姓中“显灵”,搭救之后在遇险者要跪下谢恩时还要说一句:“这都是我家先生让我做的,他算出山间有人出了意外,唤我出来助人一番。”
于是关于辞禹修为高深莫测,不仅见之需要有缘且他的住所还有如此谪仙之人的消息便传了出来。而山脚下原先不知道观灵山住了人的百姓们,都纷纷说起了那里住了一位仙人,若是在山间遇难被仙人知晓,会派他座下的仙子前来搭救。
两种说法加在一起,给之前就神秘的人又添上了一层传奇色彩。
最先知道消息的自然是辞家庄的人,当云楚渠将始作俑者告知辞烨时,他噗嗤一笑,摆了摆手表示不必管了。
于是乎,本来常年销声匿迹甚至有不少人都不知道其存在的辞禹,在经过之前墓穴事件的发酵和现在的传闻,一时间声名远扬,掀起一层又一层浪。
*
“站住,又往哪去?” 辞禹面无表情地喊住前面蹦跶的身影。
落夏之后,辞禹收到不少辞家庄送过来的文书,说是庄主不堪重负,希望他能分担着处理一些事务。
这不是第一次,所以辞禹这段日子以来,设好结界后便几乎都待在书房里处理那些日日送来的繁杂事务,吃食都是知渊端过来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沈惟安他们才会在外闹腾这么久,他都没有发现。
沈惟安今日穿的是一身墨绿色烟纱千水裙,依旧将长发悉数挽起,系了一条同色的发带,发带末端各有了两个小铜铃,加上她脚上的铃铛,动起来的时候清脆的铃声铃铃啷啷,增添了不少灵动的气息。
沈惟安此时抱着变小的炎荼,正要再次“行凶”,闻声后停住脚步,恍恍然地回过头,有点没反应过来辞禹现在怎么会突然叫住她。
趴在她怀里的炎荼见了辞禹,颇为欢快地叫了两声:“嗷嗷。”
午后的阳光明耀灼灼,山间凉风习习,枝叶摇晃,唰唰作响。
她站在树影斑驳中,朝他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原先打定要气势汹汹质问的辞禹脚步一顿,这倒是他第一次瞧见她认真装扮过后的模样,也是一怔。
沈惟安看着他背着手走到她面前,“常言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原来用在你身上也合适。”
沈惟安听后十分嘚瑟扬起下巴,“嘁,那是因为本仙女天生丽质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嗷!”
辞禹没好气地直接抬手敲了絮絮叨叨自夸的人一记,“说说自己最近都干了什么好事?”
沈惟安咬着牙瞪了他一会儿,自然晓得他说的是哪件事,“我这不是为你分忧嘛。”
辞禹睨了她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在里头玩得挺开心的?”
沈惟安大咧咧地笑了,“我在这白吃白喝,能为你分忧自然开心得紧。”
辞禹眯起眼睛孤疑地打量眼前笑容真挚的人,“你倒是油嘴滑舌的很。”
谁知她狡黠一笑,微微倾身,“你又没有亲过我,怎么知道我油嘴滑舌?”
辞禹的脸黑沉了几分,沈惟安见状低下头嗤嗤地笑了起来。
“到此为止,不许再闹了。”辞禹这话说的有些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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