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未语泪先流,嗓音沙哑:“紫苏姐姐,我该怎么办呀?”
其实紫苏能有什么办法呢,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宫女,能求她为自己做什么呢,繁缕捂着脸,被紫苏搂在怀里。
紫苏放下饭菜,坐到她身边来,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繁缕,你想一想,人生在世,是为了什么?”
繁缕茫然的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捂住脸,她也不知道,她生下来,是为了什么呢?活着,然后死去,化为谁也不记得的尘土。
紫苏注视着她,目光清和温柔,缓缓道:“其实,你有没想过,出了宫之后是什么,往后就是相夫教子,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劳了一辈子,也就是到老了有个儿孙满堂。”
繁缕微微睁开眼,可这人一辈子,不就是求得是这个吗?
“那你想一想,回去便盲婚哑嫁,嫁夫君是为何?生子又是为何?”
为何?繁缕茫然的抬起头,她又不曾嫁人怎么会知道。
紫苏抚着她颊边的泪痕,窗外明光斜斜落在她的鬓边,仿佛海棠着露一般清新明媚,恍然明白了这弥天大祸的根结,心下更是叹息不已。
现下说什么都没用了,结果就是这样,只能劝她自己想开了,紫苏用一种极度温柔又略带伤感的声音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两个字,依靠。”
“那这些依靠又是什么?男人赚钱养家,儿子是养儿防老,都是为了活下去,活着是什么?一日三餐温饱,一间屋子遮风挡雨。”
紫苏循循善诱着,把她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上面引,虽目含怜意,但言辞平和缓慢道:“你看,这样说来,终其所求,不过是衣食住行四个字。”
“紫苏姐姐。”
繁缕恍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咬了咬唇,实在是不该有了轻生的念头。
“你出宫之后会比现在好吗?我知道你的家什么样,人说有继母就有后爹,繁缕,你现在,衣食不缺,也见识过贵人,怎么就会活不下去了呢。”
“我,紫苏姐姐,唉……”繁缕抬了抬眼,继而又垂了下去。
“怎么了?”
繁缕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这叫繁缕如何说出口呢,她只是遗憾,该怎说,她心中有所惦念,林怀,真是有口难言。
即使言语从未表达过那些情意,可终究是为其欢喜过的。
心中尚怀一段情,即便未曾挑明,那些羞怯又暗藏欢喜的日子,是她情窦初开的第一个人,大概此后一生也不会忘记。
想起来,心里就如有大石压得喘不过气来,繁缕又觉得自己背信弃义,可他们之间,又没有任何的诺言。
女医馆里人人知晓,繁缕被赐了与卫衣为对食,因繁缕为女医官,二十五则就可以出宫,如此特下旨不得出宫。
除非与卫衣解除对食关系,可这简直是痴心妄想,卫衣这样的人,繁缕于他不过是个玩意罢了,怎会顾忌一个小小女子的意愿。
其实对于普通宫女来说,这说不定是件好事,可像繁缕这样强制的,对食之人虽位高权重,却是那么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哪天万一惹了他一个不高兴,将繁缕杀了都有可能。
繁缕知道,有不少人心里嘲笑她呢,对食怕什么,宫里哪个人没有呢。
只求他看在曾经那点可怜到少的交情上,卫衣不要一怒之下杀了她,毕竟这地方,没人会给她讨回公道。
或者,死的时候赐她一口薄棺也好。
收拾好了心情,繁缕洗漱干净,浑身仍然无力,但却莫名生出一股孤勇之心,镜子里的她苍白孱弱,那里面的热血却沸腾着,活在当下,便好。
繁缕拿了收在妆奁的东西,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有丝丝不舍,还是收进簪盒中,藏在袖子里推门出来了。
清秋院里的人好几天没看见她出门了,看见她出来很惊奇,想上来说闲话的又被人拉住,使了眼色,这可是卫督主日后的督主,即便看不起也不能得罪。
她敲了敲桔梗的房门,却发现没有人,可今天似乎也不该她轮值呀!
随手拽了一个人问:“桔梗呢?”
是栀子,她呆呆的说:“她不在,出去了。”她突然发现面前的人是繁缕,瞬间眼睛亮了亮。
“咦,繁缕,你好啦!”栀子忽而又觉自己说错了话,下意识拍了自己的脸两下。
“你没事了?”
“没事。”繁缕才张口说了两个字,发现自己嗓音粗哑的说不清楚话,抿了抿嘴,摆手表示自己无事,握紧了袖中的簪盒。
这簪盒,其实还不还都一样了。
只不过时时告诉她自己,她曾朦胧的似乎喜欢过一个人,在她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就已经断了所有的活路。
就这样罢,是生是死,前路如何,终究是要自己一步步走下去。
此时,卫衣正在长安城的一家酒楼里,煞费苦心的为手中权势筹谋。
“微臣见过摄政王。”卫衣低垂着头,大燕的无冕之王,在他的面前。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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