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过头去喝,入口还有种辛辣的味道,一看竟然是姜丝红糖水。
卫衣以前伺候主子上来的,自然多多少少也知道些,这时候也不可能去找太医开药,繁缕自己也是医女,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脑袋清不清楚还是一回事。
很快,就喝完了一整碗,卫衣今日格外亲和,看着她俯身温声问道:“还疼吗?”
“嗯。”繁缕倒是老实的应了声,她此刻热的满头大汗,不知是不是因为姜糖水的缘故,白日里也很疲倦,过了半个时辰,就窝在被子里沉沉睡了过去。
卫衣将汤婆子塞到被子里,放到她腹部的位置,又压上被子,做完这些,他忍不住坐在床边仔细的看她,发丝凌乱,疼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真是奇怪,分明这样的柔弱纤瘦,他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小姑娘,卫衣看着她睡颜安稳,眉也不似之前拧成一团了,应该是好很多了。
一夜长梦漫漫,一场梦竟似乎一生,醒来尚有沧桑心性,怅怅的叹了一口气,摸着身下的锦被,对,已经回来了。
这里是督主的房间,那张矮塌是她曾经睡过的,现下竟然变成了督主和自己调换过来。
繁缕此时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以前并没有这样很疼过,昨天实在是疼得稀里糊涂的了,只不过督主的被子分外厚软,又轻轻的佛手柑的味道,昨日才忍不住睡着了。
正出神,卫衣提着食盒推门而进,见她醒过来了,开口问道:“你今日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繁缕就像得了重病一样,恹恹的没精打采。
不过确实直不起腰来,酸痛无力,裹着被子在床上一坐,看着督主将饭菜一样样给她端过来。
她看着笑了笑,卫衣看见,问道:“为何发笑?”
“没想到也有您帮我端饭菜的一天。”繁缕看他端菜的样子,莫名的就想要笑,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窗外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得是。”卫衣瞥了她一眼,心想待你知道真凶是谁,那才是真正想不到的。
她向前倾了倾身子,对上卫衣的眼睛,笑盈盈道:“咳,之前我照顾您的时候,我还想过,谁能指使您这位提督大人。”
卫衣端着一只盛着饭的碗放在她面前,鼻尖发出一声轻哼,看着她淡淡笑道:“哼,你志气倒是挺大的。”
繁缕眨了眨眼,又抿唇一笑,莞尔道:“这么匪夷所思的愿望都实现了,可见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
卫衣倒是不恼,想了想,反而问道:“你若是疼一次,才能实现一次愿望呢,还会许愿吗?”
繁缕顿时萎靡,缩回了被子里,连连摇头道:“那就算了。”昨日的苦楚令她心有余悸。
卫衣笑了笑,没有说话,繁缕低眉轻声问道:“大人是觉得我没有野心吗?”
连这点心都狠不下去,倘若真的有这样的愿望,宫里的女子必然是踊跃之至,繁缕不敢,她从来不是什么很有野心的人,在这个地方,由不得你去选择什么。
她有点害怕,未来的日子还那么长,她能一直这样初心不变吗,她怕自己也会变得不认识自己,但更加怕死。
她会如何抉择,多半也逃不过这无奈的宿命。
出乎意料的,卫衣听了她的话,揉了揉她的头发,眉眼温柔,轻言道:“不,本座希望你永远都别有这一天。”
当一个人狠得下心对自己的时候,也就是他失去一切的开始,失去原则,失去本心,失去人性……卫衣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可他不想繁缕也变成这样,唯有经历了难以忍受的痛苦,才会变得那样狠心。
“吃饭吧。”
繁缕抬起头,真心实意的说:“大人,您真好。”
卫衣声音沉沉,半含笑道:“呵,于你而言,看本座是好的,在旁人眼中,与你可是反之。”
“这个,既然大人只让我看到好的一面,我自然是要接受这样的好的。”繁缕犹豫了一下,低垂眼帘,偏头捋了捋耳畔的发丝,缓缓道:“大人的意思,我虽愚钝,却也明白。”
“繁缕,你……”卫衣错后一步,颤声道。
耳畔如有雷震,轰鸣声声,她懂了,她明了,她都知晓了,可她的神情自若,却让他鲜少这般惶惶无措起来。
“大人,您怎么了?”繁缕仰头看着他,目光清明与平日无异,阳光洒落在耳边,颊边梨涡初现,笑靥如花。
卫衣很快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缓声道:“没事,本座还有事情,你好好休息。”
他注视着她,只是觉得神奇至极,在这前十几年里,他从未想过,这枯燥冰冷的漫长生命中,还会出现一个她。
繁缕点点头,温声道:“那督主您去吧。”
眼看着房门闭上,繁缕颓然向后倒回了床榻上,深陷进柔软的锦被里,这动作令她有些熟悉,她想起了大婚那一夜,也是这样。
红烛喜被,她心怀瑟瑟坐在床畔,无限悲凄,只想好好的活着,这对不对,繁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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