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敬他老人家,哪还敢想着讨赏。”说着,轻推了推面前的银票。
那管家也是人精,见势恰好将那银票塞进了袁春望的衣衽,二人相视,了然一笑。
至于那秦惜娘,胡主管对她那双削葱根似的小手垂涎已久,一时兴起,竟命人直接剁了下来,血溅四处。
这夜过后,又有听闻那秦惜娘被划花了脸,紧接着便卖去了城外最低贱腌臜的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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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各处,因七阿哥永琮的到来,都洋溢着欢喜氛围。
裕太妃行宫外,一双红色莲鞋,缓缓行过。
裕太妃已病了数月,殿内挂满了帐幔,燃起的檀香,混合着浓重的草药味,沤成一股倦气。
纯妃穿过这层层帐幔,立定,以丝帕轻轻掩鼻,朝太妃跟前的方麽麽,笑道,“我特来看望裕太妃,想和太妃单独叙叙话,不如麽麽还能否行个方便。”
方麽麽转向裕太妃,见太妃点头,她与玉壶便依言退下,殿内只剩下纯妃和裕太妃两人。
“太妃近来病可好些?”纯妃的嗓音轻柔,似一弯汩汩清泉蜿蜒而过。
“多谢纯妃娘娘挂记,我这是老毛病了。”裕太妃面上显得憔悴异常。
纯妃朝前几步,抬手去拣那桌上的卷轴,“不知,太妃这誊抄的是什么?”
裕太妃大惊失色,忙解释道,“那些……不过是些修身的佛经,顺带给我儿弘昼祈祈福罢了。”
纯妃不理,抬手翻开几页,嗤笑,开口道,“依本宫看来,这些经文不像是修身,倒更像是……赎罪呢。”
“……纯妃娘娘慎言。”裕太妃说完,便捂着嘴,剧烈地嗽了起来。
纯妃掩唇轻笑,“是本宫唐突了,裕太妃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又从何来的罪要赎呢?”轻踱至裕太妃榻前,抽了怀间的帕子,轻轻拭起裕太妃的嘴角,已现出淡淡红色。
“你在笑什么?”裕太妃冷眼,问道。
“哈,”纯妃收回手来,缓缓道,“只是想到,太后与您一生交好,情同姐妹,平日里常同我们这些小辈说,裕太妃您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碾死,要多学习您的慈悲良善呢。”
又想起什么来似的,捏着手里的帕子抖了抖,作出一番委屈,“只是,若让太后娘娘知道,您这做额娘的为了维护儿子的声誉,竟亲自勒死了一个大活人,太后娘娘脸上的表情,倒真是让人期待呢。”
那裕太妃欲咳欲烈,一双枯槁的手紧紧抓住纯妃的腕子,“你……”
纯妃挑眉,抽开手,道,“您当时用的是哪只手?这只?还是,另一只?”顿了顿,接道,“当然了,若是和亲王得知,自己一向和善的母后,杀人就同碾死只蚂蚁一般容易,那神情,想必会更加精彩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裕太妃双手垂在身前,已放弃了挣扎。
“这后宫人人皆知,皇后娘娘素爱侍弄花草,而我则一直觉得草木无言,了无生趣,可最近钟粹宫新进了一盆千日红,闲来无事我就执着银剪修修枝杈,您别说,除了那些碍眼的无用的分叉,这花儿倒真真儿开得更艳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裕太妃?”
纯妃从袖间取出一个瓷瓶,郑重其事地交在了裕太妃手上,“您护了和亲王一辈子,可您也缚了他一辈子,您这是不是也到时候,该放手啦?”轻拍了拍太妃的手,柔声道。
纯妃衣袂一转,缓缓踱出殿外,玉壶作势扶上她的胳膊。
行至方麽麽面前,轻轻问道,“方麽麽,依您说,和亲王若是问起裕太妃最后所见之人,该是谁派来的呢?”
方麽麽冷汗涔涔而下,还未开口,便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老奴……老奴不知。”
“真不知?”纯妃沉声反问。
那方麽麽伏着身,磕起头来,磕了约摸有十来下,才猛地抬起头来,战战兢兢道,“是……是太后派来的。”
纯妃满意一笑,转头对着玉壶,轻飘飘一个字,“赏。”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 少爷回家了~~~~
☆、第三十七章
次日,裕太妃薨。
那和亲王弘昼,平素里以爱好大办丧礼闻名,时常在府上大办丧宴不说,更将棺材置于正堂之上,四周安排锣鼓仪仗队大奏丧乐。而他自己,则坐于大堂之上,边吃祭品,一边大声调笑,因而被百姓们称为“荒唐王爷”。可如今一看,这裕太妃的丧礼却颇显清冷。
此刻来吊唁的也只寥寥数人,平日里行为乖张的和亲王弘昼,像是不忍扰了母妃的清静,披孝坐在一旁,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弘昼皮相光细,如今却明显蔫了不少,连那双眼也深深陷了下去。
他扶着额,眉心轻轻跳动着,得知母妃的死讯,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
尤其是裕太妃死前口唇青紫,眼下渗血,那是他一辈子也无法忘却的模样,握成拳的手又紧了紧,乾隆、太后,你们未免欺人太甚。
他和亲王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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