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贵妃年长于富察容音,又素爱唱戏,乾隆爷曾赞她音美似翠鸟,如今被皇后娘娘暗喻为“老山雀”,不由得心头痛快,明玉想笑,只能生生憋住,领命道,“是。”
高贵妃一听,面色又青又白,气得差点背气,好你个富察容音,甩袖起身要走,“臣妾告辞,至于这贱婢的处分,本宫自是拭目以待。”临走前,狠狠睨了地上趴跪的尔晴一眼。
待高贵妃走后。
“尔晴,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背窗而坐的富察容音,面上看不真切是何神情。
“高贵妃所说属实,奴婢甘愿领罚。”尔晴自知断不能将昨夜之事全盘托出,正如娴妃娘娘坚持自身立场,富察皇后又何尝不是,娘娘一生随和,从不愿强迫任何人,不愿斗狠。若是教娘娘知道,昨日自己暗助娴妃,胆敢用皇后的面子去卖人情,才真的会叫皇后娘娘寒心,如今只能便低头扛下此事。
“你糊涂!”富察容音极少动怒,掷了手中的茶盖,在尔晴膝边,碎了满地残片。尔晴是她最器重的宫女,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必定对她名声不好,日后出宫又如何寻觅良婿?
“传本宫命令下去,后宫之中若再听到有人暗议此事,立杖责一百逐出宫门。”富察容音朝下面吩咐道,回首面向尔晴,“至于你,太叫本宫失望,便罚你去浣衣局当差,三日之后再来同本宫谢罪!”怕真如高贵妃所言,自己过分心慈反倒会害了尔晴,便只能如此,恩罚兼施。
“奴婢感激皇后娘娘恩德,自当好好悔过。”尔晴温顺伏下身来,向富察皇后行了一个大礼,便动身去浣衣局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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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晴自进宫以来就跟在皇后身边,未曾做过什么粗活,如今在浣衣局已洗了大半天的衣服,自是腰酸背痛,甲缝里嵌满了胰子,天冷水凉,手指头也已泡得发肿。
突地眼前一黑,一双大手,从身后捂住了她的鼻眼。
惊得尔晴手脚并用,扑腾起水花来,回身去看,居然是袁春望。
“你怎么回事!想吓死我!”尔晴抄起脚边的棒槌就要去敲他。
袁春望左右一躲,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你的胆子,何时变得这样小了?”
尔晴好容易谢下一口气,坐回小凳,翻眼去蹬他。
袁春望也于一旁地下盘腿,坐了下来,音色清淡,如瓦上的轻霜,“你已救了我两次,”从怀间取出一个纸包,递予她。
尔晴打开一看,是带了淡淡体温的馒头,又听他道,“…我听闻,今日是你的生辰,”偏过目光,倒像不知在和谁说话,“这是我如今唯一…能拿出的东西。”
尔晴鼻子一痒,两颗泪滴便簌簌掉落下来,打在了衣袖上,她忙得抬手去揩,小小声道了一句,“谢谢。”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对袁春望说,“昨日,你为何要铤而走险,去做那种事?你不怕掉脑袋吗?”
袁春望的肩抖动起来,胸间传来沉沉的笑,“为了钱,娴妃娘娘说了,事成之后,我抽两成,所以就做了。”像是满脸的不在乎。
“糊涂!你做什么需要这么多钱?”尔晴冷声训斥道。
“……”袁春望没回答,抬起眼看了看尔晴头上有些空荡的发髻。
沉静片刻,却未直言,本来,很想送一份像样的生辰礼给她的。
脸上扯出一个轻松的笑来,岔开话题,“天这么冷,我给你送东西吃,手冻得冰凉,你就不表示表示,给我捂一捂?”说着,就作势伸手到尔晴的脖子里取暖。
“走开!”尔晴脸上眼泪还没干,上去拍打他袭过来的手。
却被袁春望一把攥在了手心,他的掌心很热,像是被灼到了一般,尔晴随即想抽出手掌。
“别动,”袁春望扯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辫后的脖颈处,像是忆起什么来,“小时候冬天挨冻,我就会把手放在这儿,可暖和了,是吧。”
尔晴被他控住,也挣扎不动,“……那你爹娘呢?”刚开口便后悔了。
“没爹没娘,五岁被舅舅卖进宫里,换了二两银子。”月光映在苍白的脸上,他喉头滚动道,随即便自嘲地笑了笑。
“……”尔晴动了动嘴唇,张口却不知能再说些什么。
静默无言,两人就于寒夜之中这么静静偎着。
作者有话要说: 是翠鸟不是笑翠鸟,听我的,千万不要去听笑翠鸟的叫声,会后悔的。浣衣局是二十四衙门之中唯一不在皇城之内的,所以这么写其实问题很大,还望见谅呜呜tt
看完感觉这特么不是糖,莫名心疼春望。
☆、第十九章
日头渐歇,西南向的风猎猎作响,却刮不散满天一色的阴云,看着麻雀四处寻食归巢,让人心头直生闷。
“浣衣局是什么地方,三天?!娘娘,别人不信尔晴也就算了,难道您也不信吗?”明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来回转悠,“这富察侍卫也不见来,至少能帮着劝劝娘娘。”
富察容音用绢帕捏了捏眉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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