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艺煌作为腾鹰集团掌舵人的嫡系后裔,且被蒋超亲眼目击参与法事活动,如果连他都不了解内情,钟寄云真的找不到第二个了解内情的人了。和他们电话联系的变声男顶多算四分之一个,而他和腾鹰的关系又那么模糊不清。
“你做的已经很出色了。”看她睡眼惺忪,体贴入微的何殊寒露出比以往更具吸引力的微笑,“我们来梳理一下新计划吧。”
“你们已经和陈艺煌约好了第一地点在荆州南路和西安北路交叉口,我听向阳说你打算等陈艺煌到达约定地点后,让他绕经黄海北路、荷兰路到胶东高架,然后过人民路隧道到江东,最后的碰面地点是距离尚未完工的14号线终点站两公里的废弃工厂。”
“没错。”钟寄云边听他讲,边拿自己的计划和便笺纸上图文并茂的计划做比较。“那块地方我去过几次,废弃的工厂很多,因为大型青年社区改建失败,现下的老工厂相互穿插交错,如果没有内部平面图很容易迷路。”
“你的思路没错,但是你忽略了一点。”说到正经事上,何殊寒的气势马上变了,钟寄云甚至能嗅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激素。
“哦?”钟寄云一挑眉头,看向周向阳,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何殊寒,不自觉地点头,附和何殊寒的评论。
原定计划是她和周向阳一块儿做的,很难想象自恋到有些自负的周向阳居然会迎合何殊寒,推翻自己的智力成果。
“路线拉得太长,容易让对方在中途变被动为主动。”
“不会的。”
“真的吗?”
何殊寒没有用长篇大论来说服她,轻描淡写一句反问,辅以洞察一切的眼神,钟寄云心中刻着“警戒”俩字的大鼓“嘭嘭”作响。
周向阳履行了背叛钟寄云后的解释义务,“理想情况,陈艺煌带着三千万现金从江东开到江西,在我们事先设置好监控的地方停几次,迫使他甩掉尾随的保镖,然后在结构复杂的废弃工厂区把现金卸下来,乖乖滚蛋。我们只要确定了没人埋伏在这附近,去拿钱,duang,大功告成。”
钟寄云急不可耐地反驳道:“我们的目的不是要钱,最后的工厂区交易环节才是关键。”
周向阳点点头:“对。”
何殊寒慢悠悠地开口:“如果你们真的是为了勒索跨国集团,没必要搞这么复杂。腾鹰集团有智囊团,很容易反推你们的目的是为了让集团的核心人物亲口承认集团做过的事情。三千万只是个幌子。”
钟寄云惊出一身冷汗。她被策划舆论带来的成功冲昏头脑,把自己的小团队想象得太高明了。周向阳被何殊寒点醒了,现在她也被拎出庐山。
“那怎么办?”钟寄云泄了气,顺势往旁边临久的身上倒,结果依了个空,小姑娘被她当成人形枕头大半天,快她一步换了位置。
“你们收钱呗。”何殊寒的回答理所当然,连句尾的感叹词都那么富含韵味。
怪不得他轻而易举把周向阳纳入麾下,有钱能使鬼推磨。
周向阳再次充当了解说的角色:“不用跟他们绕弯子,就在约定地点附近让他把钱卸了,然后你跟何老板一起去他的车上。”
钟寄云一时抓不住重点,只好拿过临久手中的便笺纸翻看起来,上车之后,王小康和周向阳解决现金问题,而他们则令陈艺煌开车去钟寄云物色好的废弃工厂。“有什么区别吗?”
“形势将由我主导。”何殊寒言简意赅,浑身上下流露出睥睨全宇宙的自信。
“嘁——”
继修仙秘宗后,钟寄云再次从牙缝中挤出不屑的嘘声。
“云姐你别急呀。”王小康出面打圆场,“你说那个被腾鹰内务部带去训话的那个人……叫蒋什么来着的,我忘了。”
“蒋超。”周向阳提示道。
“何老板跟我们分析下来,认为那个蒋超,还有那两个跳楼的手下肯定被内务部的能人‘催眠’了。所以何老板打算也用这招。”
“不可能。”钟寄云站在理智的高地,坚决不肯投降,“人类大脑里有自我保卫机制,不管多高明的催眠师都不可能把自杀的指令放在被催眠者的潜意识。”
何殊寒赞许地颔首,他很喜欢看到钟寄云一丝不苟琢磨细节的模样。“我不需要下达自杀的指令,但他会相信我。”
“你会催眠吗?”
“不需要会。”
钟寄云泛出和这人说话真累的情绪,要是他的公司主要贩卖惊喜/惊讶/故弄玄虚等出奇制胜的商品,也怪不得他如此年轻多金。
不过抛开对何殊寒行事作风的些微成见,钟寄云突然看穿了他的把戏,领悟到他的心理战术。她想竖起大拇指表扬何殊寒,但看到对方唇角近似自命不凡的笑意,她抑制住冲动。
“寄云姐。”或许是认为再不出声会变成隐形人的临久也加入进来,“你们可以把交易地点放在这儿。”
临久手指着申城市区地图左上角的一个小点,离周向阳电话里报给腾鹰方面的地址隔了七八个十字路口,行驶距离四公里不到。
钟寄云看清楚那地方相邻的两条马路,一幢高楼的名字呼之欲出。
“嘉州公寓,好地方。”
临久会突然提供交易地点,并且是在嘉州公寓,何殊寒毫不意外,他估摸着小姑娘也该有所表现了。
以公司领导者的眼光来看在场的四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长处——钟寄云思维逻辑出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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