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的一个深夜,西王娘洪宣娇把她混在牌刀手里亲自送出了南京城。由三个武功高强的女牌刀手和五位男牌刀手充当护卫,保护她前往湘、桂、粤三省相邻之地,寻找有可能识得小册子上文字的人。
据天王回忆,南王生前曾和他隐约提到过,他早年在那一块好像见到过一种这样的文字,当时以为是小孩子胡乱涂鸦的,没有在意,及至得到小册子,好久后才依稀记起。他也有去三地探寻,一无所获,当时忙于传教图谋大事,抽不出身仔细的长时间寻访,只能作罢,想等日后有遐时再去慢慢访寻。
按天王估测,能认出这种文字的人一定是学富五车的高才大贤,一般人绝难打动他,他们一伙心腹之人尽皆出自草莽,斗大的字识不了几箩,惟有她这位才华横溢的女状元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的任务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识得这种文字的高才大贤,学会这种文字,然后回京破解小册子上文字,从而找到藏宝地,让太平天国扫平清妖,真正的能够万古千秋。
这有点像盲人骑瞎马的乱撞,希望极其渺茫。但这话她不能说。虽说逃出了东王府,可在天京城内她绝不敢露面。她的逃走东王肯定是暴跳如雷,如今连小册子也被偷走,可以肯定他吃人的心都有了,只要发现她,那绝对是连碴都剩不下的。能够远走他乡,这是最好的归宿。
就这样她们一行九人化妆成南下省亲的百姓,一站站的往南而行。
平静的日子只维持了七八天,尔后就不断有高手寻踪追来,不用想这定然都是东王府派出的高手,五男三女八个牌刀手都是天王和西王娘身边的死士,武功高强,虽然拚死击败了一拔又一拔的追兵,他们自己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时的有人伤亡。后来他们根本就不敢再走大路,专挑偏僻小道,爬山涉水,迂回南行,历时半年多,自江西辗转广东,再进入湘西南与两广毗邻的山区,这时候跟在她身边的护卫只剩下一男一女二人了。其时天京事变的消息自民间传来,东王全家偕部下亲兵二万多人尽皆命丧北王韦昌辉和燕王秦日纲之手,闻讯后她三天未沾水米,一场大病差点送命。
好才已摆脱了追杀,二个护卫在山寨找了个郎中家给她治病,这一耽搁就是数月。也是因祸得福,她在郎中的妻子处发现了那种文字,一打听,原来这是湖南永州境内江永、道县一带女子中流传的一种文字。这种文字只有这一带的女子能识,由母亲传授给女儿,男人和人无人认得。
据郎中妻子说,自古以来,她们这一带的女子就喜欢聚在一起纺纱织布绣花。她们不能上学念书识得男字她们称汉字为男字,古时女子极少有识字的,说文字为男人专有,在这样的南蛮之地确实不为过,为了能把自己的苦难经历记下来,她们便在织布绣花图案的基础上,共同创造了这种文字。而用这种文字记录下来的诗歌信件或者记事本,在她们身故后都会做为陪葬品全部随葬或者焚烧掉,故而外界并无流传,不为世人所知。注
这一发现令她喜出望外,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谁能想得到呢?在这偏远的南蛮之地,一群文盲女子竟然在劳动中发明了这种小范围的独有文字?她被深深韵震撼了。
借养病之际她随郎中妻子学会了这种文字,并一一做了笔记。等到她离开山寨准备返回天京时,已经到了太平天国丁已年的七八月份,而此时跟在她身边的就只有那位叫翠姐的女护卫一人了。最后那一位叫阿龙的男护卫出去打探消息,二月未返,估计是遭了意。当她们二人行到三拱桥姑子庙时她又患上了“打摆子”的病,只好滞留在姑子庙,在庙里老尼的精心医治护理下,她的病情倒是控制住了,但久未痊愈,无法赶路,于是她将学习笔记封好交给了那位忠心耿耿的翠姐,让她独自回返天京,亲手交给西王娘或者天王。
就这样她留在了姑子庙养病,日思夜忧,也许和水土有关,她本就僝弱的身子越发的不堪,终至不治。她清楚地记得自己离世时才只有二十五岁
如烟的往事搅得区美玉心烦意乱。今世她才十五岁,本是豆蔻年华无忧无虑的少女,无奈百年前的灵魂在身内不断复苏,前世的记忆加上今生的学识见闻,使她具有比同龄人复杂很多的思想。
前世的坎坷苦难在经历过死亡后已然淡漠了,每每梦见或想起也只是犹如看电影或读一样,随着情节的变化起伏有伤心难过,也流泪哭泣,但那毕竟只是一时的情感起伏,本不至于影响她如今的现实生活,可是在这一次的升学考试上,却令她犹豫了起来。
前生的她可谓是一位真正的才女,也做过风光无限的风云人物,但是结果呢?昙花一现好景不长不说,苦难始终伴随着她短暂的一生。幼丧双亲,懵懂出嫁,骤成寡妇,她都没有经历过爱情,临死还是女儿身,更别说生儿养女做母亲了,这样的人生怎能定义完整?
渴望亲情,渴望爱情,不做才女,只愿平凡,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这就是前世的傅善祥在姑子庙里悟出的人生渴求。苍天让她轮回转世,不但仍为女儿身,还偏偏让她保留了记忆,那么这一生她无论如何都得过好!不求出人头地荣华富贵,只求平平安安享受人生。
如今的时代和一百多年前已是两个世界,比他们当初追求的社会强了很多,没有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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