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瑶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她笑道:“我当然记得。那次父亲才刚说过,太子因为得罪了皇后,现在还在大同呢。”
“自不量力,以卵击石,其实他和你一样蠢。”
楚锦瑶听了这话真是心思复杂:“你这个人真是厉害,一句话能得罪两个人,不对,不是两个人,你这是得罪了满朝官员!你说我便罢了,我也觉得我办的事又倔又蠢,可是太子又不一样,他敢当众射杀宠婢,甚至冒着得罪皇上和娘娘的风险,只是为了正国威,扬军心。这样有血性的行为,怎么能叫蠢呢?”
秦沂笑了:“说不定他那样做,只是觉得皇帝皇后不会严罚他,顺手还能公报私仇,为什么不做呢?”
“你总是把人往坏处想。”楚锦瑶忧心极了,开始教育秦沂,“你这样不行的,虽然说世事无常,但是凡事都要往好处想,这样你心里舒服,对事也积极,这才能源源不断地有好事发生。你想事情比我周全的多,为什么这样简单的道理却不明白呢?你遇事习惯往坏处想,虽说确实能预防很多变故,可是长久下去,你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岂不是会把自己压垮?”
秦沂觉得好笑,他忍俊不禁:“你这是在教训我?”
楚锦瑶严肃着脸,说:“你不要笑!你别觉得我是一个女子,就轻视我的话。我这是为了你好,你以后离开我,还会遇到许多人许多事,你总是这样凡事都往心里攒,思虑不断,迟早要把自己拖垮。你明明非常聪明,学什么都快,为什么总喜欢在自己身边竖满刺呢?你这样,会很累的。”
“累?”秦沂看着楚锦瑶,毫不留情地说,“只有你这样被养在深闺的小姐,才能天真地说出这种话。天底下谁人活得不累?谁不是汲汲钻营,为了蝇头小利大打出手?皇室为的是地位权势,朝官为的是名利仕途,商宦为的是财富虚名,天下熙熙,无所不是。便是你们长兴侯府,不过一个小小县主的伴读,便这样如临大敌,还不是为了延续长兴侯这个封号?说到底,天底下人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有些人说了出来,而有些人不肯承认罢了。”
他这是又转牛角尖了,楚锦瑶只好柔声对他说:“你说的有道理,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谁都想让自己活得好。你看我,从小养在农家,现在却在侯府,说是为了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实际上,还不是因为侯府富贵?若是楚家也仅是一个普通农户,这么会有这么多事情呢?”
秦沂听了之后无端不喜,他皱眉道:“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你先听我说完。”楚锦瑶打断了秦沂的话,继续说,“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你看我回来了,祖母认下了我,却也没让楚锦妙离开。一来是堂堂侯府丢不起这个脸,二来,也是因为楚家有钱,不在乎多养一个姑娘。天下人都是如此,谁都想过得更好一点,楚锦妙搞出这么多事情,也是为了让自己走得更高。我从没有埋怨楚锦妙心高,若是人没有上进心,我才要看不起他们呢,我不喜欢她,还是在于她行事不正。为自己谋利没有错,错的是为了自己而害人。你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确实没错,可是你不能因为人性的自私,就看不到人间的真情。你看我在苏家的时候,数九寒冬还要早起,用冰凉的井水洗衣服,他们故意调换了我的身份,之后还这样对待我,我怨恨他们吗?我自然恨他们。可是我同时也要承认,苏家大部分是坏的,可是也有我姐姐,用她自己的方式照顾我。她其实,也知道我的身份和底细啊!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坏就否认所有人,即便这个世界虚伪自私,也要看到对你好的那部分人啊!”
楚锦瑶说了很长很长,说到最后她都口渴了。楚锦瑶端起茶盏,呷了口茶,而在这过程中,秦沂意外地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断她。
楚锦瑶润口后,小心地看着秦沂的表情,轻声问:“你懂我的意思了吗?要不我们悄悄大逆不道一次,用太子做例子。你看他被发配到边关,实在挺惨的,可是即使这样,太原的全部官员都小心地保护着他,生怕他在大同有丝毫差池,而我听父亲说,京城中还有好些官员,拼着得罪皇上也在替太子说话,请求将太子召回京城。你看,即便是被发配的很冤枉的太子,背地里还是有很多人默默对他好。我们没有太子那样复杂的身份,不像他一样背景错综复杂,所以对我们好的人,只会更多的,更纯粹!”
秦沂神色淡然地听着,听到最后,他轻笑了一声:“你这个逻辑……还真是简单直白。”
“我又没说错。”楚锦瑶不服气,说,“你看,太子那种复杂的背景,都有人愿意对他好,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只会得到更多人的真心啊!放心吧,我们至少比太子好。”
秦沂凉凉地扫了楚锦瑶一眼,楚锦瑶被看得心虚,声音也陡然降低:“我用太子做反面例子,又没用你,你瞪我做什么……”
楚锦瑶见秦沂没说话,赶紧拍马屁补充了一句:“你要相信我,你聪明,理智,学什么都快,心地又很好,你这样的人,理应活得很好很好。你可不要,被自己束缚住啊!”
秦沂心中非常复杂,他从五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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