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因挑了一下眉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失忆了!说是失忆可能有夸张的成分。但我确确实实在毕业以后一点都记不起关于我和富贵的事,不知道是因为没考上高中受了点刺激,还是那段时间老熬夜什么的,就是没有这记忆了。”陌桑面无表情的看着相因,愣了一下,继续说,“还是后来富贵和我联系,说起这些,我才知道。或者说是回忆起来,原来我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什么时候?她跟你说什么了?”相因对于她这故事的时间逻辑有些混乱了。
“就是考完试没多久,是下来成绩之前还是之后我也忘了。”
“哦哦哦......”这时相因就明白了,到了那时就是最后一次分手。
“她说考完试了,咱们复合吧。但我没同意,我说我性冷淡了。哈哈哈......也就是这时候我就确定她心里有我了。”
“性冷淡?哈哈哈,真的是,服了你了。”
“真的,我当时确实是,就是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你知道吗?也不能说生无可恋,反正就是,有些行尸走肉?也不合适......”
“行了,我能理解。我是说你一个小初中生,你还知道性冷淡!”
“我也不知道在哪听到的这个词,反正就是知道,我从小就比同龄人懂得多。”
“就是老师教的就不会是吧!”相因笑着质问他。
“哈哈哈......咱俩谁也别说谁。”
“完了?”
“后来断断续续的也联系,她等了我一年呢!但我就是不想和她好。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还是因为我把心要回来了。其实,我觉得可能也没要回到我这里,但至少不在她那里了!”说这几句话时陌桑的手一直没闲着,不停的往嘴里送菜,也难为他还能说得清楚。
“那你三年不搞对象是为什么?”
其实相因对陌桑上面说的“心在哪”的问题更感兴趣,但看样子陌桑自己也没搞明白,便问了这个。另外,相因的手其实也没闲着,也是边嚼边说的,不过做不到像陌桑说话那么清楚。
“不确定,我记得好像是我向她承诺过我三年不搞对象,要不然就是自己暗下的承诺。其实有一次我还问过她有没有这回事,我有没有向她承诺过这种事,但她说她记不清。所以——就这样迷糊着了。”
“而且,中专那段日子你也知道,我这样的资本和处境不适合搞对象,包括不愿意和富贵在一起也是。我就算没有那三年不搞对象的承诺,我也不会和她、和任何人搞对象。”
陌桑和富贵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但有一个问题没有搞清楚,陌桑的心在哪?相因继续和陌桑吃着喝着聊着,但一直也是心不在焉,因为这个问题一直在萦绕着相因。相因想他一定也是没少思考过这个问题的,只是现在还解不开,可能是还在局中吧。
“陌桑,什么时候想明白自己的心在哪了,一定记得告诉我。”
“我知道,已经知道了。和江榆妍分手以后,有一次我去看海河,一看到海河的生机勃勃,我突然就明白了——我的心一直都在,只是在富贵那受伤了;后来和富贵和好,伤就又好了。但中考的压力还有富贵提出暂时分别这两件事,让我这刚刚恢复的心承受不住压力,就坏掉了。只是我当时以为他没了。后来和江榆妍在一起,‘他’又长好了。后来和江榆妍分手,我又以为这心没了;但其实还在,只是躲起来了。因为chù_nǚ情结、自卑、自私等等吧,压力太多太大,我的心怕自己承受不住,所以躲起来了。但是一看到让人舒服的海河,‘他’就也出来看风景了,就被我发现了。”
陌桑和相因都愣了一会儿,陌桑继续说:“很多人都这样,感情受到了伤害以后总以为自己丢了什么,尤其是丢了一颗真心。但其实没丢,心和大脑一样,是会成长的,会积累经验的。受过一次伤以后,心就会长记性、会害怕、会躲避,不愿意轻易的交出自己。但其实一直都在,从不远离;只要遇到了对的人,心就会笑着跳到她怀里的。”
☆、鳄鱼
一.
这之后几天的相处让陌桑觉得有些累了,但还是强打着精神,他觉得自己有些在演戏了。
每天晚上两个人还是一如往常的在校园的林荫路上散步,昏暗的路灯为校园赋予静谧的舒畅。但此时却让陌桑感到厌恶。这不够明亮的白炽灯使他看不清芳慕的脸。
但他仍能感受到芳慕的状态也不正常——“是啊,正常人都会这样的,因为‘伤口’的存在而难免不自在。但她不只是这样吧?”陌桑看着芳慕暗忖着。“她在想着那个人?”——陌桑感觉血液都在往头上奔涌,他觉得自己的情感不太对了。
陌桑时不时的找些话茬,芳慕也尽可能的应和,他的“发动机”似乎已经适应了这高频率的工作,陌桑并没有感到不适。
终于走到芳慕的宿舍楼旁,两人习惯性的向附近的长椅处走去。这几乎是“每日任务”,每天两人都会在这里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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