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瑾起身走到太后面前,俯身盯着太后的眼睛,,阴阳怪气道:“这脸上疤痕,也是父皇爱重而特赐的,对吧?”
韦无默侍立一旁,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手指在掌心掐出印子,她想要上前帮腔,理智却终究不能。她明白,若是张口,皇帝便可发落她,太后若保她,矛盾只会更为激化。
此事因谁而起,这簇火就该由谁来灭。皇帝不知从哪里,听来了德妃与太后密见一事,加之德妃行事诡谲,令人雾里看花看不真切,也不知皇帝是误会了什么,火气竟卯足了冲着太后来!
韦无默对太后的掌事太监使个眼色,自己抽身而出,跑出长生殿,向着丽正殿而去,身形隐入茫茫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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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
已经快近子夜了,谢令鸢正在琢磨其他星君的踪迹,就接到了韦无默在宫外心急火燎的求见。
在御前脱了韦无默的鞋后,她就对韦无默存了补偿的心思。因此听说皇帝和太后在长生殿出言不和,事涉于她,便毫无二话地披衣出门。
韦无默见她如此,心中略感诧异,毕竟皇帝太后相争,全后宫乃至全朝堂都避之唯恐不及,德妃却敢迎难而往,是个有担当的。不过,她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只匆匆催着舆辇。
谢令鸢赶到长生殿的时候,太后已经和皇帝唇枪舌剑地互相插刀了好几轮,两人皆是遍体鳞伤。守在殿外的宫人早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惨白,他们听着太后皇帝失控互骂,皆觉自己小命不保。
“陛下说哀家擅权,哀家问你,你自登基以来,可有丝毫为人称道的建树?!”
“朕无建树?朕四年前亲政,第一次科举变法,是谁联合朝臣反对?是谁怂恿士族抵制?太后这是忘了,这些年谁在把持朝政,让朕毫无施展之地!”
“科举变法?陛下想得当然,倒是忘了前朝如何覆灭了么?连本朝从太-祖到惠帝,倾三朝之力都未能改变的境地,你十六岁毫无根基就能达成?哀家悉心教导你那么多年,现在你和朝臣不是取用关系,而是依存之道!你一笔变法,寒了多少世家的心,还指望他们忠心辅佐你?你还不如御林军养的狗知进退!无能!”
“啪”地一声,殿内像是摔碎了什么东西,继而传出皇帝仿若暴风雨之前的压抑之声:“无能?朕是无能,当年宋逸修倒是经天纬地的治国之才,可惜死得早,还生不逢时,不过又是一个西汉晁错!”
谢令鸢和韦无墨一起站在殿门外,谁也没敢先进,韦无墨原本迈进去的半条腿,在听到皇帝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突然一晃,险些摔倒。
谢令鸢本来是要去扶的,余光一扫,却被大殿内何太后的反应给吓了一大跳。
殿内,太后倏然色变,从席上猛然起身,罩衫的长袖一扫,案上铜炉、灯台、插花、笔架乒乒砰砰,统统被一扫落地,满室狼藉。
她疾言厉色道:“跪下!”
萧怀瑾被铜炉笔架等物件砸了一身,原本怒不可遏准备斥回去,却被太后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震住了。
……她一直是想杀了我的。
萧怀瑾后脊发凉,想起了先帝驾崩那年,自己病重,夜里从噩梦中醒来,看到床边站着的太后,她眼中便是这般冰冷嫌恶的杀意。
儿时深埋的恐惧蔓上心头,萧怀瑾手捏成拳,骨节都泛了白。
以前我尚是皇子,无根无基,你可以肆意罚我。
而今我已登基成帝,还要因你的怒意而跪吗?
何容琛,你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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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令鸢看萧怀瑾的表情,简直是要跟太后动手的节奏,也不管韦无默正一脸茫然半扶着门,麻溜儿扑进了大殿,声音高了八度,声情并茂:
“臣妾叩见太后!!!叩见陛下!!!”
……
安静。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谢令鸢声情并茂的腔调一岔,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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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谢令鸢所料,萧怀瑾方才差点便失控了。
那一刻,他忍不住心中激荡的反抗和恨意,想拎起面前这个给予他十几年噩梦的女人,想狠狠地把她摔在地上,想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她也露出惊惧害怕的神情。
萧怀瑾粗重地喘息着,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了这样施暴的暴虐想法——哪怕母子仇恨似海,他若是动了手,大不孝的罪名也能逼得他禅位宗室。
何太后与皇帝死死对视,眼神里来往了无数道刀枪剑戟。不远处,还跪着突然进来打岔的德妃。
“德妃!”何太后目光斜过,忽然厉声道。
谢令鸢心头一紧!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章节已补上。
自从走了正剧风,留言和点击每天都像是在北极里散步2333333333~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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