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协商的呢?明天……拍得完拍得完肯定拍得完!不过其实也没必要这么赶是吧?也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要走。我留不住,就只能跟她一起走。”
“……不是,你这是要彻底不干了啊!年轻人不可以这么没坚持的啊!”
“当初答应你,也不过是想经历场她的经历,时间久了竟然也开始习惯了。所谓坚持的事,或许别人能同时做几件,但我一生似乎只做一件就已经很艰难了。”
“不是,我……你!筼筜有些事,如果太难了,说不定是因为错了啊!全世界都在阻止你说不定是因为你真的走了一条错的路!留在这里不好吗?这个有些人一辈子都熬不出头的地方,你却能一路顺畅,就不觉得是种命运的启示吗?在错的路上一意孤行,只会落得荆棘加身阻碍重重,你会越来越累,直到暴尸荒野。得不到的依旧得不到啊!”
“所以你就连放手一搏的勇气都觉得浪费,盖了安乐窝为自己放不下做借口。即便我错了,这也是我的人生,一意孤行的是我,暴尸荒野的也是我,只要我不后悔就没有对错,就算某天我后悔了,那后悔也是我的。”
“……”徐赫的脸上几乎永远不会有“受伤”的影子,因为没人知道什么能伤到他。可一旦你窥探到了,他脸上的所有无所谓就都变成了可怜。
“对不起,”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多大的杀伤力,他在自责。“大概,是性格的原因,我从小就没什么朋友,你是相处最久的一个,谢谢你。”
在这最久的时间里,他们终于对彼此有了了解。看似死党般的两个人,隔着心墙窥探着对方。他在墙内恒久的单恋,他在墙内漫无边际的寻找,寻找一个不存在的人。或许也该称□□,属于那个年纪特有的权利。可那又不是真的爱,是幻觉。他爱着他期待中的她的样子,乐观向上、开朗透明,钰梓一样的女孩,可他又太清楚那只是幻想,于是从一开始就放弃了改变她的勇气。却又断不了寻找那个“她”的念头,是她又不是她,必须是她又不可能是她,一个永远找不到的理想型。因为谁也不是“冯荻”,冯荻自己也不是,冯荻自己更不是。
“不是有一个更久的嘛,”他苦笑,“你说如果我是你的青梅竹马,你现在是不是就是超级巨星了?”
“……我上的那所幼儿园,有一堆你这种程度的青梅竹马。”
“给哥个面子能死呗?”他一边说一边大笑。“行!爱上哪上哪吧!不过公司不能动,我还准备签……啊,齐愐是没戏了,你啊……不说了。不过湖月和霙寞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培养新人吧,毕竟没有艺人的艺人公司就像没有商品的贩卖公司,总有种传销的感觉。先走了。”
“嗯。嗯?你就变相说我签不到是不是?你等着,分分钟签给你看!”
“那就多谢帮我挣钱了。”
他出门,“对不起。”回头鞠躬道歉,然后穿过下课嘈攘的操场,取了车猜她会去的地方:因为母亲意外的突然的消息而回原来那个家看看?还是因为想要逃避而走进某个麻痹神经的场所?或者,无目的的游荡,又或者,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太阳从最毒辣的下午两点渐渐变得温和,分手后还不到两小时,温差已经很明显。他不该不跟着的,他不该因为畏惧她的厌恶让她一个人离开。
他的情绪一直在焦虑和自责间徘徊,恍惚的怀疑从她回国失踪那天起是不是真的已经过了六年,他是不是真的曾找到过她,见过她一身红裙从身边走过。
她坐在公交站的长椅上,黄昏的春风并不如诗中那么和煦,有些脱妆的脸放大着疲惫。
“对不起。”脱口而出。他为她披上的外套并不薄,但在他看来却还远远不够,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她的眼神几近涣散。
但她看到他的车了,她几次看到与他车型相同的车都以为是他来了,这种期待和依赖让她羞愧而恐惧。她期待着他来又不想他来,现在他真的来了,与她期待中的画面相同的表情,可她自己却比那幅画面中的人丑陋不堪了太多。
她还是上了车,温暖的窝在座位里,痛苦和幸福难分伯仲。她闭着眼,一边逃避一边无力。
她始终没说一句话,依旧没有锁门,睡得很早,但他还是近午夜才敢悄悄推门看她。
夜的宁静里,像梦醒时分,既是美梦,又是噩梦。
恢复开机后的手机屏幕上一整排的提示信息,未接来电、微信、短信。徐赫通知他明天把余下的拍完,是受了不少抱怨、道了不少歉的结果。另外,他隐退的消息会留在《历史秩序员》播出前放出,发挥最后一点作用。
“明天见。”他回复,然后谢绝了一起吃顿饭的提议。
他帮她开了加湿器,浅睡了几小时很早就出门了。
虽然很早,她却也已经看过日出了。
她自己定下的一周,她现在就想逃走了。可如果那个人真的回来……为了她,她真的不想见一见吗?哪怕只是像那时一样,偶然的看了一眼。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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