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林依旧红得触目惊心,桥边的红药的如血一般凄艳,栾栾心里很压抑,她轻轻碰了碰背后的易可木,“木头,你不是来找红叶儿治病的吗?现在怎么办?”
易可木抬了抬眼皮,心想:现在想起我是来治病的了,治病的人会杀救命的大夫么?真是无法理解这只鸟儿善变的思维。
想归想,说是万万不能说的。
他无所谓道:“反正也没抱多大希望,是可心非要拉着我来,我拗不过她而已。”
栾栾担忧道:“这一路上见你病得厉害,真的没关系吗?”
易可木奇怪地看着她,半晌才试探性地问:“你是在关心我?”
恩?
栾栾同样奇怪地看他:“不可以吗?”
易可木差点被呛到,他咳了两声,笑意慢慢漾开在脸上,“可以,当然可以。”
白蓝诺执意不安葬红叶儿,因为,当他们将红叶儿抱进屋里时,她整个身体都碎了,一片片透明的碎片散落在地,在晨曦的映衬下,流光溢彩。
秋千上坐着两个人,阿然捧着碎片在发呆,口中一直喃喃念着:“叶儿……叶儿……”
白蓝诺陪着他,随着秋千一晃一晃的。
栾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静静站在一边。
易可木遣了众人到外间,不要打扰他们,并将倥偬城的事情与大家说了个大概。
司城列道:“想必那块血玉便是我丢失的,我去找那个人。”
易可木拦着他:“不必了,等有机会,我替你去拿。”
易可木忽然想起什么,他从腰间取出他的随身短笛,短笛上有两块通体血红的玉,他将短笛递给司城列,道:“你且看看,这与你的血玉是否相似?”
司城列一震:“大哥怎么会有血玉?这怎么可能?”
易可木道:“这其中有块玉来自东境云家,而另一块则是我易氏祖传。”
“这……”司城列有些不可置信,缓不过神来。
易可木道:“经你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同是十二年前,东境云家也因这块玉,被灭门了。”
司城列脸色一变:“当真?”
易可木点头:“当时云家小女儿正好在天华山学艺,躲过了一劫。天华山两位长老拼死将她送来了青冥。”
易可木说到这里,脸色陡然一变,“南境青之一族,紫族,东境云家皆因血玉惨遭不测。那父亲岂不是危险至极?可心!”他道:“快些回青冥!”
可心一震,收起了伤心,赶紧回屋收拾东西,她知道师傅虽然不在了,但她留下了许多药,对哥哥的病肯定有帮助,然而她走进院子,发现秋千上空荡荡的,白蓝诺和阿然都不知了去向。
易可木和司城列在红枫林的山巅找到了两人,他们坐在山顶上,望着紫川城的方向在说些什么。他们没有过去,风中只传来两人细碎的说话声。
“阿诺,还记得以前,我们在紫川城楼上说过的话吗?”紫然努力让自己坐直,望着紫川城的方向,微微笑了起来,记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年少的时光。
“记得。”白蓝诺点头,经历过黑夜,栾栾的封印在变弱,他的身体虚弱得只剩下呼吸,但他依旧坚持着和哥哥的最后时刻:“那一年,哥哥站在城楼上,指着紫川城广袤的国土说:我要将这里建成云梦泽一样美丽和平的世界,让这里人不再吃苦,让这片土地远离战争,让和平早日到来,哪怕做最后的流血牺牲。”
“可我失信了,失信于紫川城所有的百姓。”阿然虚弱地道。
“我也是那时决定辅佐哥哥,为哥哥做最后的流血牺牲,可我也辜负了你,辜负了天下人。”白蓝诺垂着眼眸,目光悠远哀伤。不过两年时光,他们从十八岁走到了二十岁,却是走完了一生,当年的誓言,当年的雄心伟略,当年的少年意气,皆因那一次西海之行生生葬送。他们不可能再回到那片土地上,也再不可能造福他们的百姓。作为紫族的正统血裔,他们终究是无能为力了……
“阿诺……”
“哥……请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我相信和平会到来,将会有人带领梦泽的人们走向和平的。”
“嗯……”
“阿然,听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辰,指引他来世的人生,你说,像我这样失败的人将会是一颗什么星辰,如果命运可以轮转,我希望我是一颗守护之星,守护我的子民……”
“哥哥不是无用之人……”
远处,易可木的眼神穿透两人并肩而立的背影仿佛看到了极遥远的时空,许多年前,依稀他也曾问过那个人这样的问题。
“小羽,你是青冥未来的王,你梦想中的国家是怎么样的?或者说,你若当上王,你将建立怎样一个国家呢?是像镜城那样强大的沙漠之鹰吗?”
“我,想建立一个没有战争,没有践踏,没有贫贱的国家,贫民和贵族能够享受同等待遇,没有奴隶,没有剥削,就像一个和平的世界。”
然而,时光如洪流,年少时轻狂的话语早已湮没在巨浪中,十年时光早已磨灭了当年所有的妄想……
他终究是将那个人推上了绝路……
司城列道:“青族和紫族是世交,倥偬城灭,紫川城也落入他们之手。白蓝诺本想要夺回紫川城的王权,但他迟迟没有动手,因紫川城内已无他牵挂之物。他与紫然也算是这场王权的牺牲者,当年出海的船队上安插了紫王萧的亲信,目的便是置紫然于死地。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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