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糕点之后,就会想着,既然已经来了,倒不如顺道看看他家姑娘这么久不见都在做些什么。
可当他走上绣楼的廊道时,却失笑了,如此时辰,他家姑娘肯定都睡了。
没想到的是,在转身之际,却蓦然发现姑娘屋里有一孑然而立的烛焰。
那个丢三落四的拂冬果然总是忘记替他姑娘关掉窗户,若是不小心感染风寒,那可怎么办?他又想起那个为了替他争取留在城内考试机会,而生吃猪肝冰水,导致上吐下泻的姑娘苍白的脸了。
想着想着,自己就不知不觉来到了姑娘房间的窗前。
更深露重的,居然还披灯阅读,那值夜的丫头居然也不劝诫劝诫一下的。
看到他姑娘在烛影下,举着卷籍披散一头泛着光泽的青丝,看得聚精会神的样子,他就会不禁着急起来。
看着看着,他就会不忍离去。因为,他头一次,和他家姑娘分开这么长时间了。打自九岁那年入了国公府,从南苑调回到映日苑,又有哪一天,是和姑娘分开过的呢?
于是,几乎每天夜里,他都会偷偷地做了糕点放到映日苑的庖屋里,然后就趁机去偷窥他家姑娘。
她为何,总是丢三落四的。
有好几次她读书读得累了走出来游廊桥上吹风,都把卷籍遗落到往昔经常和他一块靠着看湖景的美人靠旁。都是他事后悄悄替她拿回房间放好的。
她似乎···什么都能丢,就连小时候他雕琢给她的竹子雕花掩鬓,她都能落下在东院。若不是他正好被冯氏叫到东院去,他还不知道她竟然不再珍惜他送的掩鬓。
那一刻,他的心情有些复杂,攥紧了掩鬓,本想一气扔进东院的池塘里去。但最终又不舍得,留在身边又觉得碍眼,最后还是悄悄把它送回到映日苑里去。
自打他每天夜里进行“夜间活动”之后,白天的精神似乎更好了,看书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于是,他乐不思蜀坚持每天去。
然后,他发现她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竟能把自己也弄丢在游廊桥上。
于是,他叹息着一把将她横抱起来,顺着栏杆回房,放回床榻上,盖好被子。他的脚步很轻,尽量不吵到一旁值夜的人。
白天他一般都待在北苑衡水堂里看书,偶尔下课后会直接回以泽居。但是,他心里的“瘾”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如今白天里看着书,都会想到映日苑偷窥一下,心才会安定。
只是白天里行动就不甚方便了,映日苑里进进出出那么多人。但若等到夜间,他那颗心又总是悬着悬着,像被蚂蚁爬着、挠着,坐立不安。
听蒋炜炎神神叨叨地在他耳边说,醺大妹子如今老是躲在翠竹苑修屋子,都不允许他到翠竹苑打扰她了?
心蠢蠢欲动地,已经飘向了那人迹罕至的翠竹苑。
果然,他家姑娘就是笨得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熏炉里炭火也不懂加一下就睡着了,手里还握着锋利的刀刃。
于是,他悄悄替她添了炭火,脱了外氅披在她身上,替她把细致部分容易伤手的刻好了。然后,他还是舍不得离去,待在原地怔怔地看了她好久。直到她长睫扇盍抖动着,似乎即将要醒来之际,他连忙抄起她身上的外氅,逃也似的躲到了外间的角落里。
☆、第81章
这些事情, 其实花姨母并不完全知道了。她只是以为他每次皆借来见她之便, 顺道到绣楼看他姑娘而已。
“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姨母的!一旦让我知道你对那丫头动心···小心我··”花姨母说到这里,自己也说不下去。
虽然那丫头的爹害死了妹妹一家, 但是, 那执拗认真的丫头,明明一开始连音都较不准,都坚持着一路走过来,一点一点地变化, 着实是让她动容啊!
对待操琴同样如此执拗的花琴师来说,有微醺那样的徒儿,是她前生做尽好事才能觅得到的啊, 若是叫她亲手杀了她,于心何忍呢?
“姨母,筵儿知道的。”李颜依然辑手垂眸,恭敬道。
花姨母叹了口气, 敛住了肝气, 遂渐渐缓和下来,拾起岸边的玉瓷瓶, 疼惜道:“筵儿,今儿来,是你溥先生嘱我把这解毒之药交给你,你服下后,喉间的毒就会渐渐消散, 加以时日调理嗓音能恢复完好。如今你已被蒋戚耀收为螟蛉,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李颜接过了姨母手边的瓷瓶,疑惑道:“我每日皆与溥先生见面,何以他竟要通过姨母把解药转交给我?”
话音一落,花姨母连面具下的半边脸都涨了个通红,她可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想见溥先生,于是才寻了一个好的借口到北苑见他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临近年尾,嗅到了年的味道了。打自那夜微醺险些从楼梯上滚下去,最终被一只“鬼手”拉回小命之后,她就确信,她那亡故生母的魂灵真的一直默默守在她身旁,保护着她。
明天就是年三十,也是穿越前后微醺的生辰了。
这天临近傍晚时分,微醺才提了食匣和香烛冥镪到翠竹苑。
她把瓜果点心一字儿排开在廊庑前,又用木匣子装了些泥沙充作香炉,把香烛点燃了插|进去,香烛前还摆了一小壶酒。
然后才退至一旁,蜷起双腿坐在廊道上,静静地看那袅袅升起的香烟,微笑道:“娘,对不起,现在才拿了这些东西来拜祭您。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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