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着头,跟在众人身后不敢走出来。直到上了厢房,娥娘子亲自给她和颜夕挑了两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并笑呵呵地夸:这两小相公生得可真俊朗时,微醺才吁了口气,抬起头开始兴奋地环视四周。
“啧啧,这儿可真漂亮,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柱础彩绘柱子。用的都是些上乘的料子,可讲究了。”微醺忍不住一个人从偌大的宴会房里转着圈圈,似乎看建筑比看美人还要着意。
闵太子抿一口茶,看着她,笑而不语。
娥娘子派来侍候微醺的那个大姑娘则娇嗔着站起,摆柳扶腰过去,挽起她的手试图把她拉回席间,娇喘泪涟道:“小官人可是嫌弃绛珠年纪比您大?”
微醺被她靠过来的油头蹭在肩上蹭得有些膈应,微微挪过了身子向一旁侍立着的颜夕用眼神求救。
谁知颜夕那儿也热闹得紧,娥娘子挑来专门伺候太子随从们的玉蝶施展了浑身解数,又是弹唱又是喝酒的,一脸恋慕地瞧着他,捧着杯盏明里暗里想跟他来个皮杯,结果那颜夕大美人如同一座千年冰山般,站在那儿纹丝不动的,眉眼冷淡得很。
还有几个据说是花魁级的小娘子也频频往他那儿瞧,言语间有意无意地挑逗着。可惜他毫不解风情,神情淡淡的,娘子们递过的茶水也不接。
“小官人怎么瞧着这么严肃啊···不过我看不像那么正经的人呀,啧啧,这唇上还不知沾了哪位姑娘的胭脂呢!”一位花娘子挨过来,轻佻地伸手一抹他的唇,他立刻黑着脸闪躲一旁。
继而那姑娘又窃笑道:“不若我给小官人奏上一曲,要是鼓奏得好,小官人可得来吃我的胭脂了可好?”
顷皇子摸了摸身畔美人的纤腰,大笑着对那姑娘道:“小娘子不必费神了,这颜公子若是出来奏上一曲,你们的那些,只能算是靡靡之音。”
这时坐在太子身旁的风荷款款迎出,抱起了墙角的箜篌挪步到颜夕跟前,魅惑地一笑,想要邀约他一同弹奏:“我就不信了,小相公可赏脸跟风荷比试一段?若然小相公能跟得上风荷,那今夜,风荷就随了小相公了。”
跟在太子和顷皇子身边的侍从们早已私下里窃窃私语了。这位风荷姑娘在京城的几大胡同中,是花名最响亮,也是最自命清高的一位花魁娘子。据说在点大蜡烛开面的当夜,就以一千两黄金的高价以作pò_chù的礼银。
开面营生之后,固定的也就只有几位位高权重的老客人,其他新客一概不接待入幕。
如今颜夕竟能得到这位风荷姑娘的青睐,还是个女儿身···众人不禁倒吸了口气,果然,长得美那是能男女通|吃的!
顷皇子笑着帮颜夕解围道:“风荷姑娘,我们这位小公子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懂。比试是无伤大雅,只是留宿那倒不必了。”
风荷仪态万千,美目巧笑道:“既是小相公的初次,那风荷倒要准备一个大红封了!”
周遭的人都忍不住掩唇笑了,就连微醺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颜夕恼羞地瞪了她一眼,脸色难看。
正当风荷姑娘疑惑不解之际,颜夕自席间人群里踱出,来到琴案前撩衣坐下,嘶哑着声线道:“风荷姑娘请吧。”
风荷妩媚一笑,跟在身旁的侍女连忙搬了把马扎过来,让姑娘坐在其上,双膝夹着箜篌的底部,斜靠肩侧。纱衣袖子缓缓退至半臂,露出凝脂般的玉手。两手在琴弦前灵巧的拨动一下,立刻有清妙弦音传出。
颜夕正襟地坐着,一手按弦,一手拨动,立刻也有清美琴音附和了上来。
一个宛转悠扬如仙乐飘飘,一个宁静悠远如遗世独立,两者相辅相成,交织共振着,让人莫名触动,波涛夹杂涟漪,一曲奏罢,依然让人久久不能平静。
空自回味了良久,众人爆发出一阵盖过一阵的掌声浪潮。
风荷姗姗地扶着侍女的手站起,抱着箜篌屈膝福了一福,倩笑道:“小相公的琴技,风荷服了。今夜的燕约莺期,也请相公不要迟了。”
说完,她羞涩地用纱袖掩了掩脸,退至席间去了。
颜夕呆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然后微醺笑着悄悄跟他说,京城的头牌花魁发出的邀请,你不去太落人脸面了。
一旁的闵太子听到了,不禁玩味地凑上一腿:不然我们今夜就在这儿借个干铺,颜夕就陪陪花魁娘子弹弹琴对对酒什么的,你不愿意她也不可能强上的。
没有倌人陪宿的就叫借干铺,如若宿在府外,微醺就能乘机感受一下京城夜色,这对于从来未曾在城内夜游过的微醺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于是她蕴含期待地看向颜夕,期待他答应。
颜夕有些哭笑不得,又想到近日和微醺独处时,身体频频的失常。开始担心若然那花魁娘子对他施以伎俩解数的话,他是不是就会就范,如此一来,必然身份暴露。
其实颜夕一向对自己的忍耐控制能力很有把握,要不是最近他对微醺的频频失常,大概也不至于如此不自信。
☆、第61章
可既然太子爷已经发话了, 之前他也微有听闻都御史、刑部尚书就是风荷姑娘常驻的入幕之宾。兴许, 他能通过她,窥得一丝半缕的信息?
这夜,原本颜夕已经在腹中备好了一些诗稿, 打算彻夜地与风荷姑娘吟诗作兴, 或是抄写练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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