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街热闹非凡,好几家客栈都新盖了三层楼,偶尔有窗户被从里面打开,便能看见华服夫人倚窗而望。
这是青云镇最平凡不过的秋日,热闹而平静,喧哗又安宁,因为御驾临东安围场避暑而带来的短暂繁荣重新焕发了青云镇的生机,连带着左邻乡村的百姓们也跟着赚到不少的家用。
待他们走近,还能听到百姓们的吆喝声,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开心这繁华而和平的盛世。
谢婉凝只觉得心跳飞快,或许是因为骑了马,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她全身都发着热意,让她额头都冒了汗。
哪怕这个时候的青云镇热闹非常,人声、犬吠、车马叮咚响,谢婉凝也不觉得吵闹。
一个头上扎着冲天辫的男娃娃从他们队伍边上跑过,一路往卖糖葫芦的小贩那奔去,他母亲跟在身后,拼命往前追:“石头你给我回来!”
顿时惊起一阵鸡飞狗跳。
可谢婉凝和萧铭修就淡然坐在马背上,静静看着他们热闹。
那是久违的人间烟火气。
在拱桥前面,萧铭修就叫了停:“从这下马吧,咱们走着进去。”
他们这一队人马可不少,若是直接骑马进镇子看定要惊扰百姓,到底很是不美。
谢婉凝被萧铭修扶着下了朱云,整整披风带子:“用不用戴帷帽?臣、我瞧着镇子里没人戴。”
若不是临近东安围场,青云镇不过是个普通的小镇,这里最大的官便是镇使,百姓们可能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什么千金小姐和官家夫人。
然而也正是因为有了东安围场,青云镇才渐渐繁荣起来,每年御驾过来围猎或者避暑,总要有大批的朝臣拖家带口跟着过来随侍御驾。品级高些的自然就留在东安围场附近的皇庄里住,品级低又想巴结上峰的就只能在青云镇找客栈凑活了。
这也是萧铭修敢带谢婉凝来的原因,五品以下的官员皆不能天天面圣,哪怕是大朝会也都站在外面的大广场里,连萧铭修的脸都瞧不清楚,实在不怕被认出来。
不过谢婉凝的帷帽白准备了,因为整个镇子都没有人戴,她就更不好标新立异,做那打眼的红人了。
萧铭修倒是没在意这些小细节,只问她:“今日特地带你来玩,你想去哪里?”
谢婉凝踮着脚往镇里头望去,御驾在的这几个月里青云镇最热闹,茶楼酒馆人声鼎沸,各种各样的皇家“辛秘”和官家百态都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官府倒也不会管。
谢婉凝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着自己的心走:“我们不如先去小吃街?”
萧铭修就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先选这里。”
出门在外,他是不能自称朕的,谢婉凝猛地听他自称我,反倒有些新奇劲儿。
她跟着萧铭修往镇子里走,同行人们擦肩而过,那种感觉更特别了。
一开始秋云和冬雪和兢兢业业跟在她身边,后来发现这样总被人看,便也略往后退了退,谢婉凝就跟萧铭修逛起大集来。
小吃街是集市尽头的一条小路,要过去总要穿过集市,倒也平添三分乐趣。
进了集市,谢婉凝眼睛就转不过来了,她走走停停,萧铭修一不留神她就不见了,不知道站在哪个摊位前认真看。
萧铭修有点无奈,低声吩咐沈雁来:“看着点夫人,别叫出意外。”
于是沈雁来就乖乖跟到谢婉凝身边,又吩咐了秋云和冬雪一遍。
谢婉凝长这么大,只有幼年时被哥哥带去集市玩过,后来她年岁渐长,谢母就再也不许她不成体统了。
是以她对于集市的印象是相当模糊的,许多玩意从来没见过。就比如眼前这个豆油灯,点燃的时候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还很熏眼睛,但价格比普通的油灯便宜许多,许多百姓都买去家里用。
蜡烛也很费,不是家家日日都能用的。
谢婉凝就问店家:“这灯可烧别的油否?”
她芊芊玉指指着那油灯,手上有常年做绣活留下的茧子,店家倒也不觉得她很特别,只笑道:“夫人想用什么油都成,蜡油是最好的,凝结成块放进来,点亮以后比蜡烛亮很多。”
谢婉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因为自己看了好久,就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吩咐秋云:“买一盏回去吧。”
萧铭修就站在边上等她,见她离开摊子,就道:“家里哪用得着买灯。”
谢婉凝一愣,胸膛里那颗心又不受控制地跳起来,她藏在斗篷下的手紧紧攥住,好半天才松开:“都问了那么久,不买实在太不讲究。”
萧铭修就叹了口气,演上了瘾:“为夫平日里赚钱不易,可偏偏娶了个败家娘子,花钱如流水,为夫实在难过。”
谢婉凝:……这要怎么接话?
大路上行人匆匆,她总觉得旁边的人都听见了萧铭修的话,吭哧半天才想好要说什么。
“老爷,”谢婉凝红着脸,“我们还是赶紧去用膳吧。”
说罢她就抓住他的手,闷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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