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意,你先过去把太医和稳婆全部安置好,产房也要再清扫一遍,让谢兰领着听涛水榭的宫人看好贵妃,不要让她太过惊慌。”
她吩咐完, 便接过宫人递过来的温帕子, 一点点擦干净脸上的泪。
萧铭修这个时候才如惊醒一般,问她:“母后,婉凝要生了。”
太后白了他一眼, 深吸口气:“皇帝, 你媳妇要生了,你得稳住自己, 母后告诉你如何做, 你就如何做, 可听清了?”
萧铭修茫然地点了点头,这是太后头一次看他失去理智,心里即有些好笑, 又有些温暖。
他能这么看中谢婉凝,两个人以后的路便能好走。
“母后请讲。”
太后站起身来,挽着他的手臂,领着他往外走。
“有几点你要切忌,一不能乱插手,二不能恐吓太医,三不得擅闯产房,记得了?”
总结起来,就是让他不要捣乱。
萧铭修刚才的回神似乎是假的,他张了张嘴,一点都没明白太后这几句话的意思。
太后让宁多福扶着他坐上御辇,吩咐道:“快些走,颠簸也不怕。”
等到了听涛水榭门口,萧铭修才渐渐恢复了神智,他知道刚才有些蠢,看着太后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多谢母后提点。”
太后笑笑,跟他一起往寝殿行去。
这会儿产房还在安置,谢婉凝依旧在寝殿里溜达,她的宫缩并不明显,显然还有好几个时辰才能生。
只看她穿着舒适的里衣,由芳蕊扶着在屋里走,脸上还带着笑。
萧铭修一看见她就又有些紧张,忍不住反复抚平衣袖上的褶子。太后差点没被他气笑了:“你是个男人,可不能比她更慌,听到了?”
萧铭修深吸口气,郑重点了点头。
太后也不管他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她伸手揉了揉脸,带着慈和的笑进了寝殿:“怎么就起来溜达了?”
见谢婉凝要给她行礼,太后忙摆了摆手,过去亲自摸了摸她的肚子。
她其实也很期待,也有些紧张,不过到底见过大风大浪,还能稳得住:“瞧这孩子是个急性子,也很孝顺,知道不叫母亲太过辛苦。”
这时候还没到小年,孩子也就差几天足月,能好生一些。再说萧铭修只要提前两日回到宫中即可,这样能多陪他们母子好几日,也能让谢婉凝过个好年。
谢婉凝见太后跟陛下一起来了,心里一下子就安稳下来。她看了看还算正常的太后,又瞧了一眼路都要走不利索的萧铭修,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后也回头白了他一眼,回头跟谢婉凝感叹:“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子。”
遇到这事,就要吓傻了。
屋里还跟着两名稳婆,魏固和李昔年在殿外,一步也不敢离开。
太后问稳婆:“贵妃这一胎,可是能顺利?”
太后亲口问,给稳婆天大的胆子都不敢说不顺利,不过贵妃显然平日里就身体康健,每日也都能坚持走动,现如今看孩子应当不难生。
其中年龄最大的那个稳婆便冲太后行了礼:“回太后娘娘话,贵妃娘娘身体好又个子高,会顺利的。”
萧铭修这会儿才赶上前来,挥退了芳蕊亲自去扶谢婉凝,问:“得什么时候才能生?”
稳婆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道:“若是快便是子夜前,最慢也是明日丑时了,陛下无需担忧。”
陛下怎么可能不担忧,陛下都要担忧疯了。
谢婉凝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杀气,就知道他紧张极了。她想了想,拍了拍萧铭修的手:“我也不是太疼,你别忧心,没事的,来陪着我走会儿吧。”
这话一听就是贵妃哄他呢,但陛下就是吃这一套,脸上的紧张神色一下子就淡了许多,狠狠松了口气。
太后都有些愣了,失笑道:“真是,这么大人了。”
她自己生过孩子,也盯着那么多女人生产,自然知道头胎没那么快。她也不好让萧铭修再度紧张起来,便说:“刚才太耗神,我先去歇一会儿,这里就有劳陛下费心了。”
萧铭修这才想起刚才太后才大哭一场,忙让阑意伺候太后去偏殿休息去了。
谢婉凝刚才就看见太后眼睛红彤彤的,知道她对于庄太妃的背叛很是伤心难过,便忍不住问萧铭修:“娘娘……也是可怜。”
陪伴自己几十年的小姐妹,居然就是宫中做这一切的主使者,这事放到谁身上都不能接受。
说起正事,萧铭修终于淡定下来,他扶着谢婉凝在屋里来回溜达,低声道:“里面的隐情倒还有不少,母后也没防着不叫朕听,只是……听到最后,朕也不知庄太妃是可悲还是可恨了。”
但做下这么多错事,她这一死难逃,约莫等谢婉凝诞下孩儿,太后就要处置她了。
到时,又是一场痛彻心扉。
萧铭修见谢婉凝还算精神,便给她讲起刚才的那一段故事,谢婉凝一下子忘了肚子上的疼,聚精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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