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这般,从小到大,就是生病也不能停了课业,他如今的学识见识远超同龄青年,甚至许多年长大臣也是自愧弗如。
萧铭修终于抬起头,看向齐琛。
“你知道,朕为何传召你入京?”萧铭修问。
齐琛其实多少猜到了一些,可当着萧铭修的面,他却实在无法说出口:“草民……不知。”
萧铭修轻声笑了:“好一个不知。”
“那你,也是不想要你女儿的命了。”萧铭修把茶杯放回桌上,淡淡道。
齐琛心里一惊,面上却也还能端得住,他这回是再也不敢坐了,只得起身跪了下去:“草民确实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萧铭修侧过身,靠在藤椅一侧低头看着他,就那么一眼,齐琛都觉得脖颈处冰冷刺骨,仿佛是被冰凌扎了几下,疼得他无论如何都抬不起头来。
“你的女儿,齐家的长女,宫中的贤妃,在前几日的宫宴上公然下□□谋害皇妃和皇嗣,齐先生,你怎么看?”
听到这,齐琛撑着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散了,他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卑微得仿佛地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不停颤抖起来。
“草民,草民不信贤妃娘娘会做如此,如此忤逆失德之事。”他颤抖着,还在为贤妃辩解。
萧铭修冷笑一声,把手边的折子一股脑甩到地上:“你自己看看,你跟贤妃的往来书信可都还在,贤妃是个孝顺女儿,舍不得烧毁父亲的亲笔信。”
有齐琛这一封封家书,有贤妃宫中宫人的供述和药底,贤妃谋害皇嗣皇妃的罪名是再也无法洗清。且贤妃这次中毒太深,让她至今都没有苏醒过来,也无从去辩驳清白了。
不过这些,齐琛是一概不知的。
因为此,萧铭修才不那么着急,他用贤妃的命请来了从不愿下山一步的齐琛,也终于看到了这个困扰他多年的朋党之首。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面一见,他反而觉得此人不过如此。
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得肩膀突然一轻,那些压在他身上的负担和重担全部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大彻大悟后的喜悦。
其实齐琛能暗中操控官场那么多年,靠的不是他一个人多老谋深算,靠的其实是最浅显的人心。出入官场,人人都想找一个厉害的靠山,依附同窗、上峰、同乡可以让他们的路走得更平顺,所以也就没人愿意实打实在干出一番事业,真正靠造福一方百姓高升。
日子久了,这种人会越来越多。
不是齐琛操控朝臣,其实是朝臣操控了他,齐家和青山书院,不过是他们少走弯路的借口而已。
想明白这些,萧铭修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他对齐琛道:“贤妃入宫以来屡犯重罪,实在罪无可恕。”
齐琛的脸涨得通红,他不敢去看那些书信,却给萧铭修磕了一个头:“草民,愿将功赎罪,求陛下饶贤妃娘娘一命。”
萧铭修无声舒了口气,他转头望向天际。
正值雨停,金乌从云朵中钻出来,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
眨眼间,雨过天晴。
作者有话要说: 崽:感觉父皇不是很高兴,慌脏orz
父皇:所以你要好好表现,懂?
崽:懂……懂吧……?
2018年最后一天啦,祝大家新的一年生活愉快,事事顺心,身体健康,钱多到花不完!~爱你们么么哒!
☆、第 155 章
贤妃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 只觉得特别疲惫。
她浑身都很难受,仿佛大病一场一般, 整个人都是虚脱的。此刻的她腰酸背疼, 胃里一阵火烧似得疼,手脚也酸软没有力气。
她安静地躺了很久, 直到觉察出寝殿里不太熟悉的竹墨味道,才渐渐回过神来。
贤妃张了张嘴,想叫贴身大宫人进来伺候她,可用了好大的力气都没能说出半句话。嗓子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让她没办法发出任何声音。
到了这个地步, 贤妃才略有些慌乱起来。
这到底是哪里?她又怎么了?此时此刻, 她脑中乱成一团, 平日里的冷静早就随风而去,留给她的只有惊慌失措。
贤妃深吸口气, 她咬紧牙冠, 使劲动了动手指, 才撑着自己坐起身来。
帐幔里是一片昏暗, 厚重的床幔遮挡住了外面的光,让她看不清床里的一切。可即便如此, 她也很清楚, 这里既不是玉泉山庄的百花楼,也不是长信宫中的绯烟宫,这里不是她熟悉的任何地方。
再说,那竹墨的味道那么刺鼻, 那是她最讨厌的味道。
贤妃细细摸着手掌之下的被褥,那手感粗糙僵硬,也全不是她最熟悉的丝棉锦被。
她一定出了什么事,贤妃使劲压下心里的慌乱,深吸口气,想要撑着自己挪到床边。然而令她吃惊的是,她努力了许久,却也一动都没动。
腰部以下的修长双腿仿佛灌了泥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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