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夏礼白c-h-a话问道,“初衷是什么?”
报告上写前期目标是实现智能化城市管理,亦即,由人工智能系统主导整座城市的运作。
这目标看起来冠冕堂皇,适合拿出去拉投资做展览,实际上可行性极低,经不起推敲。
“说来话长,”杨凌叹了口气,“二十多年前,我们理论研究的前辈已经注意到单靠一代一代的计划生育,不能让社会健康有序发展。事实也印证了前辈们的推测,社会发展到今时今日,超一线城市庞大冗杂,十八线小县城封闭落后,对应的人口增长速度却急遽失衡。优势家庭和劣势家庭的柱状图对比一年比一年触目惊心,据调查报告显示,中产阶级及以上的生育意愿越来越低。”
杨凌润润嗓子,续道,“这和前辈们的预测是一致的,所以我们加快项目进度,于年中运行了无为社区。”
“啧。”夏礼白轻轻咋舌,“良品猪配种计划。”
看报告时,她觉得这无为计划莫名邪性,连没有逻辑可言的爱情也作为系统可以衡量的项目,结果说穿了是变相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目的是让人更自觉、或者说更听天由命地成为生育大军的一员。
杨凌的表情很难看,“是,立项初期,我们内部也存在很大的争议,提出异议的大多是像陶工这样的女工程师,可是后来,项目还是立下来了。”
人类的繁衍意愿确实源自生物延续的天性,但更多是来自男性——通常男性的存亡危机感强于女性,为了使自己的基因序列顺利传承,男性的攻击性和掠夺性与生俱来,且通常会选用绝对压制的方式去播撒基因。
老郑摇头道:“所以你们就背地里搞这种手段。”
他这个“你们”指向性非常明显,指的是陶工、杨凌这样的女性工程师,杨凌听得出来,朝向老郑道:“无为计划是到四年前,从陶工任总工程师起,才有意吸纳更多女性工程师,在此之前,女性平均占比不到15!最多时候不到28!”
她目光投向吕默:“但我们从来考虑的都是如何让无为计划顺利实施,而不是只关注个人成就和荣誉!”
这是杨凌到此刻为止第一次向吕默反击,铿然有力,掷地有声。
吕默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忽然冷笑两声,“那又怎么样,该出问题不照样还是出问题,你找到那个开发者了吗?”
杨凌颓然叹气,低声道:“也许你该找找自己的问题。”
近乎气声的一句话,除了她自己,没人听到。
紧接着她抬高了音量,“还在等回复。”
“嘁!”
夏礼白问:“凭你们的资源还有找不到的人?”
这问题放在心里有一会儿了,无为计划背后依托的资源不说举全国之力,至少也占尽了三江流域的资源。
再说项目里也有不少相关业者,如果无为社区都找不到——
她蓦地想起一个人,唇侧不由闪过一丝笑意,摘下眼镜细细擦拭。
余光捕捉到银线闪光,星琪不禁后颈发冷,手指动了又动,很想把那玩意儿夺过来,然后跟侦探说:别玩了!
杨凌大约也是沮丧失意,沉默良久,“买下那份数据包,我们通过匿名邮箱和作者联系过几次,让对方提供了兼容性的修改建议。后来社区投入运行,避免内容外泄,我们就废弃了那条联系渠道,这次发邮件过去,对方没回复,可能也是临时邮箱。”
“杨主任。”侦探忽然起身,椅子无声向后滑,椅背撞上墙壁,发出嘭的轻响,“我要看下那部分代码。”
去总控中心的路上,星琪有点懵。
不对,她很懵。
她那不太好用的脑袋里一半分给侦探的眼镜,一半再装一点疑问,行动便有些放飞自我,一会儿从侦探左边转到右边,一会儿从后边绕到前边。
兔子又一次跳到前面,夏礼白伸手捉住她,“想知道什么?”
星琪摸摸后脑,想了好一会儿,眼巴巴地望过去,“我也不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她只对中间的电车难题印象很深,可是她搞不懂整场口水战到最后为什么变成去看代码。
“很简单。”夏礼白给助手递了枚黑松露巧克力,“月老判断有四对夫妻不匹配,要么是这四对夫妻确实不合适,要么是月老判断错误。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倾向于认为责任出在月老这里,所以我们先去确认月老没问题,后面就容易一对一解决了。懂了吗?”
星琪停了片刻,诚实说:“不懂。”
考虑到兔子现下的脑容量有限,夏礼白重新组织语言,“现在,有四对情侣被月老判定为不匹配,大部分知情人士都认为是月老的问题,或者说,他们希望是月老的问题。就比如吕默,他想把责任推给月老,这样他就有机会让自己开发的那一版月老上线。但是,我已经基本确定和月老无关,那么我就需要证据支持我,月老运行良好,没有问题。把这一步理顺了,我们才能够去证明是这四对夫妻不合适在一起。”
语毕,她偏过头看了眼星琪,“明白了吗?”
星琪刚把巧克力整块儿填嘴里,不好开口说话,犹豫着点点头。
意思是有一点明白了。
兔子一侧脸颊鼓起,脸上沾着的可可粉尤为醒目。
夏礼白看不下去,用指腹揩去黑色粉末,忽然有种真的养了只大型宠物的感觉。
她们随小为指引来到总控中枢机房,杨凌也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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