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生吞活剥了。
可兔子再度化作一团松软棉花,一头栽进她怀里,口齿跟舌头难分难解地打着架,咕咕哝哝说着什么。
侦探仔细听,努力辨清内容。
贼兔子恬不知耻地笑,“……你……穿了,你粗……呃……”
侦探碰了碰她额头,“证明给我看。”
……
醉酒快的人醒酒也很快,睡一觉,做一场无痕的梦,酒意便可散去七七八八。
星琪的梦有点意识流。
她终于从冰冷彻骨的水中爬上了岸。
岸边盛开着鲜艳璀璨的桃花,视野被或深至绛红、或浅至粉白的花朵占据,她循着一缕若有似无的酒气登上山顶,看到下方两湾对称的圆形清潭。
她回头望了望,方才爬出的湖原来是红色的,岸边怪石嶙峋,宛如张开血盆大口的狰狞怪物。
听到有人问“你要回去”,星琪蓦地打了个寒颤,心说:你神经病啊,我干嘛要回去?
生怕被那声音说动了,打起再回去的蠢主意,星琪飞快跑开,奔向那两湾清潭。
到了岸边,她不敢盲目下去,先伸手感受水温,很温暖,随后,她跳下去,在荡起的涟漪看到自己破碎的倒影。
她弯下腰,等待水面平复。
她对自己的长相没有清晰的概念。
纷乱的记忆中,她每次从镜子里看到的都不是同一个人。
她没有自我,从那地方长大的人不属于自己。
渐渐平静的水面倒映出一张人脸。
原来我长这样?
星琪做了个鬼脸。
倒影回给她更凶狠的鬼脸并厉声呵斥:“你怎么能在这时候睡着!”
星琪认真地想: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于是遍地桃花烟消云散,她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梦不可怕。
*
星琪梦游了。
睡得好好的,突然像加装了弹簧的玩具兔子,腾地坐直,下床踢上拖鞋,然后状似步伐沉稳地去了卫生间。
一路闭眼。
侦探给她倒好水,又等了一会儿,不太放心地去卫生间敲了敲门。
门开了。
兔子游魂似的仍闭着眼,两人之间余下一步之遥,她翕动了两下鼻翼,唇角一扬,手在空中抓了几下,用哄小孩似的语调含糊道:“小朋友乖乖,不要怕,我不会走的,除非你赶我走。”
说着说着,肩上忽地一沉,双手挂在后颈,脑袋也靠过来,“不行,赶了我也不走……万一你被控制了呢……”
随后,双腿攀到腰上。
……
沾了一点儿酒,兔子秒变树懒。
侦探绷着脸,踢开并不挡路的红酒瓶,把兔子抱回床边。
不过没着急放她下去,想看看这借酒耍赖的人打算挂多久。
星琪挂了一会儿,惊觉侦探这次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她拧了几下,没拧开,悄悄把眼皮掀开一条缝。
正对上波光潋滟的双眼。
哦嚯,温泉果然是侦探温暖的怀抱。
不等侦探发落,星琪快又稳地噙住唇珠,默数三七二十一,缴舌投降。
侦探偏过头,冷冷问道:“睡得好吗?”
星琪干笑两声,埋头在她颈窝里嗅了口浓郁酒香,谨慎思索答案。
稍后,她含住了近在唇前的耳垂,“睡饱了,可以继续。”
侦探微微松了手,但极快地捞回来。
星琪从耳根细密吻到唇角,复又原路返回,在她耳旁低低地说:“你教会我自信勇敢,教会我选择拒绝,也教会我如何用自己的心爱一个人,我怎么会独自离开,夏老师?”
在被侦探失手丢开时,她不忘补充:“本兔子表示被吃的愿望没有任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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